在率军抵达仇池山的第二日,吴懿就召集诸军,向着士卒们说出激励和煽动的话语。
“氐王杨腾在仇池山上经营日久,粮草布匹是堆积如山,且仇池山的山土中蕴含金银,历年淘洗出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今日我率尔等来到此地,冒严寒,攀山关,攻打仇池山上的氐王杨腾,不可谓不辛苦……故而我今许之诸君,若是能拿下仇池山,其府库任由诸君搬取,官府一无所预,且其民众,各依功劳大小,分赐诸君为奴。”
吴懿此言一出,列阵的士卒中便出现了一阵骚动,这些士卒当兵打仗,也不指望能当上将官、博一个封妻荫子,他们至多不过求个财罢了,现在士卒们听到吴懿的许诺,心中自是不住的欢喜,恨不得此刻就冲到仇池山上去,攻破氐人设下的山关,劫掠起氐人的府库。
“此外,除却氐王杨腾的府库归尔等所有,拿下仇池山后,本将军这里也有封赏,大大的封赏。”
吴懿对钱财一无吝啬,一股脑的倒出来用以激励士卒,他只求能在年关年拿下仇池山,以免拖到来年,他前面发文书于刘璋,可是放了大言的,决计不能丢这个脸。
“愿为将军效命。”
“愿为将军效命。”
随着几名有心的士卒带头喊话,一众排成行列的士卒纷纷出言,向着吴懿表露忠心,现场的气氛也被烘托了起来,激昂的情绪仿佛是波浪一般席卷了在场士卒的内心,众人只求一战。
接连不绝的声浪甚至迈过山道,直直的传入了在仇池山城垒上驻守的氐王杨腾的耳中,听着入耳的声音激昂亢奋,不用揣摩也知道山下吴懿军中士气高涨,这不由让杨腾皱起了眉头。
身为氐人的杨腾有一张国字脸,本身就极具威严,再加上作为族长的他养尊处优,族内之事皆是乾坤独断,日子久了养出了一股霸气,现下的他皱起眉心,威赫顿现。
在杨腾身侧的氐人武士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发一言打扰到杨腾,以免在这个杨腾不悦的关口触怒杨腾,给自家惹来灾祸。
且这些氐人武士因山下虎啸般的宣言也有所震惊,加上汉军众多,倍于已方,不少人神色为之一肃,对战事、对族人的命运有些担忧了起来。
“真是聒噪,也不怕口渴。”听了一段时间山下传来的军号,杨腾嘴角露出不屑,从口头上狠狠的贬低了一番,但他的心中却是隐隐不安,敌人士气不错,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杨驹察觉到了杨腾眉宇间的不安,他指着山下的吴懿军营道:“父亲,我等立于山头,山下情形一目了然,虏皆在吾掌中也……形势如此,吴懿小儿就算军中士气甚佳,可也济不得什么事。”
杨腾看向杨驹,眉目间露出慈爱的光采:“驹儿说的是,不管吴懿小儿有什么心机,有什么动作,还不是为我们所窥见……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吴懿小儿虽是汉儿,可兵书还没我们氐人读的熟。”
杨腾和杨驹父子二人侃侃而谈,神态自若,在二人平稳祥和,且极具信心的言语下,他二人左右侍立的氐人武士,也纷纷沉稳了下来,认为杨腾和杨驹不把山下汉军放在眼里,说明这场战事的胜机很大。
接下来就是两方开战。
作为攻伐的一方,吴懿做下了布置,他令徐猛、袭肃作为先登,前去试探一下仇池山城垒的深浅,同时查探下氐人所立的城垒是否有什么破绽可循。
作为防守的一方,且是兵力劣势的一方,氐王杨腾做了十全的部署,抽调了族内大部分的壮丁用于守御,布置在城防第一线,而老幼妇孺也没闲着,他们将作为后勤人员,担任起生火做饭、搬运木石等守城器械的活。
等到日头升到中天的时候,汉军抵达了杨腾布置的三道山关的第一道山关处,两方不待言说,就攻防厮杀了起来,兵戈相击声、受伤的士卒哀嚎声、炮石擂木的撞击声,瞬时响彻了第一道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