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与沙丘相隔的主大道上,放着两重鹿角。
一名名身披鱼鳞铁甲,拄着长刀的唐军整齐站立。
他们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仿佛一座座铁塔一样,给人一阵庞大的压迫感。
回纥骑兵南下阅兵的时候,就是从这条沙丘大道通行,现在却被陌刀军堵得严严实实。
“唐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从天上降临的吗?”
“完了,所有沙丘道路都有唐军,他们都穿着铁甲!”
“那手持长刀,戴着面具的,怎么和战场上的那队骑兵一样,他们会不会一样厉害?”
“走投无路,从两侧突围吧!”
“我们人困马乏,已经跑不动了,两侧的唐军轻骑经过换马,状态比我们好太多,而且现在天已亮,我们怎么可能逃过数十重骑射呢?”
一众回纥溃兵聚集起来,不敢冲过。其中还有几名回纥仆从小部落的首领。
他们更是揪心。
早知如此,就率部落投靠大唐了,哪用经受这种恐惧。
他们埋怨磨延啜,应该在昨天中午时就突围,那样就不会被堵住归路。
唐军从风沙中突袭而来的时候,回纥联军的胜算已经不大。
当唐军冲入大营,有数千回纥联军士兵未骑上战马,就被冲溃。
那些人只能随便找个营帐躲进去,等战后投降。
半个时辰后,沙丘附近汇聚的回纥溃兵地越来越多。
“归家的路就在前方,是立刻投降当俘虏?还是拼命冲过去?”
一名小部落首领厉声一喝。
“冲过去,不要冲唐军重甲步兵,那里通道狭窄,易守难攻。我们一起冲唐军的蒙面刀兵。先让人下马将鹿角挪开。”
又一名部落首领回应。
战败被俘,很可能成为奴隶。与其如此,不如殊死一搏。
其他的回纥溃兵也想试一试。
几個部落首领立刻安排他们的奴仆,骑马到鹿角边。
鹿角沉重,上面除大尖刺以外,还有许多小尖刺,必须用长矛挪开。
即便是唐军临时组装的鹿角,依然能对骑兵造成死伤。
数十奴仆刚下马,准备挪开鹿角的时候,上百名强弩手立刻从陌刀军后面出现,他们持擘张弩到前。
“咻咻咻……”
他们扣动扳机,只有不到十步的胡人奴仆纷纷被射死。
远处的回纥溃兵见此,心中一寒。
“他们只有两重鹿角,我们一起冲过去,将鹿角挑开。几千骑还怕他们中看不中用的刀兵吗?”
一名部落首领心一横,咬牙说道。
他们没有几副铁甲,被轻骑追击,很难有活路,宁愿尝试冲一次唐军刀阵。
以前没有见过陌刀阵,只希望这是花把式。
“勇士们,冲!”
其他的部落首领,还有回纥的溃兵将领觉得是这样。
只要能冲过沙丘,唐军轻骑即便想追他们,也要多绕数十里。
他们生还的概率更大。
不过也有一些回纥溃兵不愿意这样,他们骑上战马,准备从较矮的沙丘,攀爬上去。
通过翻越沙丘的方式逃脱。
“轰隆隆!”
战马扬沙,用最后的力气冲锋。
“握刀!”
张兴双手握住陌刀,大喊一声。
“唰……”
所有的陌刀兵将拄着的陌刀用双手握住,整齐划一。
有的陌刀兵还有一些紧张。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实战。
唯有张兴没丝毫情绪,他认为伏击溃兵,体现不了陌刀军的勇敢。
数千回纥溃兵一拥而上。
“咻咻咻……”
距离近时,这次出现二百强弩手,对着回纥溃兵一阵射击。
“咴咴……”
战马惨叫,不断人仰马翻。
好在唐军强弩手不够,引三轮弩箭后,就立刻退到陌刀军的后面。
他们丢下强弩,换上长矛,结阵在一起。
若回纥骑兵真冲破陌刀军,他们也有防御手段。
数千溃兵,在到鹿角前时,纷纷勒马,他们用长矛勾住鹿角,准备将其挑开。
“将士们,攻!”
看回纥溃兵停马去应对鹿角,张兴一声令下。
陌刀兵挺着陌刀大步流星驰前。
相比于回纥溃兵脸上的恐惧,回纥溃兵只能看到陌刀兵护面下眼中的坚毅。
“咔嚓!”
张兴握着大号陌刀,主动将第二重鹿角砍碎。
此时,回纥溃兵已经挑开第一重鹿角。
见张兴来,几矛一起攒刺张兴。
“铛!”
张兴凭借特制的内外甲,都不用格挡,除非要刺他脖颈以上。
“噗嗤!”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张兴将一名回纥溃兵的战马脖颈砍破。
鲜血飙溅,战马侧倒,那回纥士兵也从战马上滚落。
张兴再进一步,手起刀落,对马上的回纥溃兵挥去。
“噗嗤!”
两名回纥溃兵战马相近,张兴一刀下去,两人皆成两截。
旋即挥刀,又辄杀数人。
更长的陌刀,只要接近,可以轻易在马下杀马上的骑兵。
“咔嚓!”
张兴看周围又多矛不断刺,不耐烦之下,一刀将这些长矛斩断。
那些失去兵器的回纥溃兵被张兴一一从马上斩落。
一名回纥猛士准备策马刺张兴护面,他认为护面是薄弱点。
“去死!”
张兴头一扭,躲过这一刺。然后举刀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