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如你的名字一样勇敢,但也仅此而已!”
李瑄迅速收槊,阿勒卜的尸体从战马跌落。
阿勒卜出身于药罗葛氏,他的名字中含有“勇敢”之意。
当身体落在黄沙上的那一刻,阿勒卜的意识逐渐散去。
他最后的力气,也只能抓住一把黄沙。
一向自负,他也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威震草原的勇力。
原来,他也不堪一击!
气息断去的时候,阿勒卜无力地张开手心。
手中黄沙被风吹散,他希望叶护如此一样能逃出唐军的包围……
阿勒卜知道自己麾下铁骑不能抵抗太久,所以想拼命将李瑄刺杀,挽回局势。
但却是加剧回纥近卫铁骑的失败。
“将军……”
阿勒卜死后,亲卫们一声大吼,万念俱灰,要与李瑄和李瑄亲卫拼命。
李瑄挥动马槊,左突右刺,将一名名回纥亲卫抽下马。
神策卫随李瑄冲击,每一次冲击,敌人就越来越少,几回合后,没一个站在马上。
随后,李瑄率亲卫入阵中。
回纥的铁甲,不及马槊的锋利。
李瑄以无双神力,驾驭马槊突刺。
与月色争辉的槊刃,在黑夜中如银色吐信一般,一出一收,回纥近卫军铠甲破碎。
别的士兵冲锋起来需要依靠战马的力量,但李瑄只需要借助战马的速度。
以战马的速度为助力,他能更有效杀敌。
凡接触李瑄槊刃的回纥近卫军,没有能再回头的。
回纥骑兵已经很久未看到阿勒卜的旗帜。
他们看到李瑄入场后,只就知阿勒卜凶多吉少。
因为阿勒卜是草原上的雄鹰,是回纥最勇敢的猛将,不可能像那些懦夫一样,临阵脱逃。
不过这些回纥近卫军也格外坚强,没如其他回纥骑兵一样求饶,唐军只能通过“破甲”“围刺”“挑马”“勾刺”等方式,一一瓦解这些铁骑。
双方铁甲的辨识度很高,不存在夜间误伤。
随着时间推移,血液流淌,浸透沙子,月光下显得十分妖异。
以多击少,李瑄杀死数十骑后,唐军精骑也在夜色中完成围剿,回纥近卫全军覆没。
在火把照耀下,李瑄下马休息一番,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
甘霖入腹,精神提振许多。
其他精骑也稍微修整一下,人与马恢复气力。
“距离张将军和车将军所在地还有多远?”
行军司马岑参来到身边后,李瑄向他询问。
“启禀李帅,还有六七十里距离!”
岑参不需看地图,就向李瑄回道。
“传令南霁云和李朱师,让他们务必补好漏洞,回纥骑兵碰撞头破血流后,一定会改变向两边突围。谁能捉住磨延啜,本帅奏他一等的功勋。”
李瑄让传令将去传达指令。
传令兵皆一人四马,奔跑有余力。
他从俘虏口中得知,此行的统帅是他的老熟人磨延啜。
“英武可汗”磨延啜若折戟在这里,回纥将出现大动荡。
“荔非将军,你率领精骑在追击的时候盯住两侧,如有动静,将兵支援。”
李瑄又向荔非元礼吩咐道,以防止回纥从两侧突围。
他用类似于后世蒙古骑兵的战术,将两侧的数千精骑,以大队小队,分布置百里。
让回纥溃兵觉得从两侧突围难如登天。
“遵命!”
荔非元礼领命。
大唐精骑对付回纥铁骑颇为费事,用了将近两个时辰。
好在轻骑未参加战斗,两队轻骑,依旧赶着回纥溃兵向前。
回纥溃兵已经多次想从两侧突围,他们认为从两侧更容易逃脱。
虽夜间中轻骑不容易骑射,但轻骑数量极多,一层围着一层,一队接着一队,纵横交替。
轻骑手中的横刀,在夜间是杀人的利器。
当然,也有漏网之鱼逃窜,唐军轻骑没有因小失大,去追击那些逃跑者。
在这种情况下,回纥溃兵不得不放弃从两侧突围,只能向前。
马匹早已不能奔跑,许多聪明的回纥骑兵,趁着近卫军在与唐军精骑大战,慢走停歇,为战马补充体力。
回纥溃兵行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没有粮食,有的还没有水。
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归家之路,远离唐军的阴影。
特别是那些戴着护面的唐军,如同只会杀人的猛兽一样,每每想起那铁马铁甲,经历者皆不寒而栗。
渐渐地,天色已亮。他们逃了一晚上。
阿勒卜临死前为回纥溃兵争取时间,使唐军精骑短时间内无法再追上。
……
这是一片连绵数十里的沙丘,就像一座座山脉一样,高低起伏。
最高的沙丘非常陡峭,骑着马无法奔上去。
好在沙丘与沙丘之间,有不少类似于孔道的道路。
穿过这一带的沙丘,就会有一段平坦的路程,直至离开沙漠,进入原野。
最先到达这里的,当然不是身披铁甲,率领近卫军的磨延啜。
而是一些最早溃散的回纥仆从和回纥骑兵。
他们轻装简行,领先磨延啜一大截。
本以为晨曦降临,他们已迎来曙光,当他们准备越过这一带的沙丘时,却发现令他们震撼的一幕。
一处沙丘小道,一面面盾牌立在黄沙之上。
盾牌的后面,是挺着长枪的铁甲士兵。
他们的身后,还有大唐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