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执礼愣住了,梅呈安话有些大逆不道,但不得不说分析的很有道理,将这朝堂,陛下看的分明。
“往日我不曾与你说过朝堂之事,没想到你居然能有如此见解,看的居然这般透彻。”
“不识朝堂真面目,只缘身在此朝中,爹你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你这前两句是诗吗?不识朝堂真面目,只缘身在此朝中,好诗句啊,颇具深意,就是感觉怪怪的,你现编的?其他部分呢?还有,你不也在朝中吗?”
梅执礼一连串问题让梅呈安头大不已,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咸不咸淡不淡的念什么诗啊。
“我不算,我只是为陛下整理藏书,并未参与朝堂之事,迄今为止我连早朝都没上过呢。”
对于梅呈安的说法梅执礼不置可否,注意力又回到了当前朝堂局势。
“既然你看的这么清楚,那依你之见,你我父子二人未来应当如何自处啊。”
梅呈安双手一摊道:“爹,我还只是个孩子,这种事不应该是爹应该考虑的吗?”
梅执礼嘴角一抽,有种想打孩子的冲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跟我说你是个孩子?
“废话什么,让你说就说。”
“按照自己心意行事不就好了,想站队就站队,只站队不结党,不想站队就表明态度,不但要跟招揽一方表明态度,也要跟陛下表明态度,甭管站不站队都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也只做自己份内之事,问心无愧即可,然后就…没了。”
“这就完了?”
“完了啊。”
“这么简单?”
“还能有多复杂。”
“……..”
梅执礼总感觉梅呈安说的太过草率了,像是玩笑之言,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不成,真就如此简单?
或许,真是自己想复杂了?
问心无愧,好一句问心无愧!
梅执礼的神情由原先的惊疑不定渐渐变得松弛,眼神越发明亮。
梅呈安自然注意到了父亲的神情变化,心里明白父亲已经想通了。
捏子,落字。
梅呈安嘿嘿一笑。
“爹,你输了。”
梅执礼之前心中忧虑,压根儿没怎么关注棋盘局势,如今心中忧虑进去,神思清明,再看棋盘脸色大变,自己的白棋被黑棋重重包围,已无力回天了。
“你小子是不是趁我愣神多下子了?”
梅呈安无语。
“没有啊。”
“那怎么你的黑子比我白子多这么多?”
“白子被吃掉了呀。”
“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才啊,爹你啥意思?是不是想耍赖?”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我刚才在思考一些事情,根本没看棋盘,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总之这局不算,再来再来!”
梅呈安哑然失笑,懒得跟这老头计较。
“行,那就听爹的,再来。”
………
“等一下等一下,我再想想。”
“爹啊,落字无悔您不知道吗?棋都落地了还能拿起来的?”
“瞎说,根本没落地。”
“我都听见声音了。”
“那是你的错觉。”
“………”
………
“诶诶,悔一步悔一步。”
“不是,爹,我都落子了,不带这么悔棋的。”
“谁让你下那么快的,都没给我思考时间,你这属于抢下。”
“………”
………
“确定下这里吗?不再想想吗?要是不改的话我可下了啊,我先说好,我落子以后就不能悔棋了啊,爹你要不要再思考一下。”
“你下呗,啰啰嗦嗦那么多作甚?你爹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嘛?”
“您不是吗?”
“大胆!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那我真下了啊。”
“下下下,废话真多。”
啪的一声脆响,梅呈安一子定乾坤,胜负已分。
“承让!”
“哎呦,错了错了,下错了!”
梅呈安伸手挡住。
“不能悔棋,刚才说好了。”
“要不是你啰哩啰嗦吵得我头晕眼花,我能看错了位置,下错棋吗?你不感觉羞愧吗?让我悔一步不应该吗?”
“明明您先下的,我后说的。”
“那怎么了,不都一样吗?”
“那可太不一样了,这锅呀,您可扣不到我头上。”
梅执礼叹了一口气。
“也罢,就让你一局,再来再来。”
“哎呦,我谢谢您了,悔棋悔了一晚上,让也让了一晚上,真是不容易呢,也别再来了,孩儿困意上涌,恕不奉陪了!”
说完梅呈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溜之大吉了。
梅执礼愣了半天神,猛的站起身来,右掌猛击桌面。
“逆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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