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没想到他仔细看了他们的队服,“对。”
“有什么含义吗?”
“我们四位队员的名字首字母分明是P、L、X、Y,包含这四个字母的单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plexy。”
“那多出来的E代表什么?”
“……E等于mc的平方?”
孟镜年笑了一声。
“其实代表earth。闫明轩说,大气科学就是给地球把脉的科学。”
“他这句总结不错,听起来是要在我们院里干一辈子的命。你跟他说,让他加油准备保研。”
林檎也笑了,“有机会你自己跟他说吧,他一直想加你微信。”
好久没有这样轻飘飘的心情,只是走在夜风里,和他散步聊天就这样快乐。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小区楼下。
一路过来隐约的紧张像草蛇灰线的伏笔,进电梯的一刻,才猝然全部揭晓,林檎机械地盯着跳转的数字,缓慢无声地深深呼吸。
到了十一楼,孟镜年先行出去,林檎跟在他身后,脚步像踩进烂泥,微微失控的下陷感。
密码锁开,“嘀”的一声,孟镜年拉住把手打开门,揿下门边开关。
玄关亮起,淡白灯光里,一眼望去比上回来还要洁净,落尘区只放了一双拖鞋,一个插着长柄伞的黑色伞桶。
孟镜年先没换鞋,而是打开了鞋柜,从最下一层取出一双白色拖鞋,比他的那双要小上许多。
是那回她来过之后他准备的吗?
鞋子完全没有穿过的痕迹。
林檎说“谢谢”,接过的时候有种比微醺更甚的眩晕。
孟镜年换了鞋,指一指客厅沙发,叫她稍坐。她走过去,把托特包卸了下来,看见孟镜年朝卧室方向去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她不好贸然行动,僵硬地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四周。
虽然是租来的房子,却也让他收拾得十分用心,电视旁多了一盆绿植,灰色陶盆里种植的鸭掌木,叶片浓绿,长势喜人。
阳台门没关,外面传来隐约的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响。
林檎没有等得很久,孟镜年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T恤。
“MPI的文化衫,洗的时候发现小了一码。我没有穿过,你拿去换洗穿吧。”
林檎伸手接过。
T恤胸口处有一个绿色的logo,一个女人的侧脸,戴了一顶好似缠绕麦穗的帽子,下方文字是:
MAX-PLANCK-INSTITUT
FUR METEOROLOGIE
(马克斯·普朗克气象学研究所)
“这个头像是?”林檎指一指logo。
“好像是古罗马神话的智慧女神弥涅耳瓦。”
林檎抱住T恤,“谢谢。我洗干净还给你。”
“不用。你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了。”孟镜年微笑说,“你先去洗澡,我把书房稍微收拾一下。”
“……好。”
衣服倘若是借的,总会显得暧昧。
孟镜年何其有分寸,不叫她有分毫心猿意马的可能性。
林檎拿出包里的洗漱用品,拿上T恤,去往浴室。
第二次来,还同上次所见一样整洁,镜子都干净得没有一点水渍,她把T恤挂在毛巾架上,拿头绳将头发挽起来,打开水龙头正要洗脸,听见敲门声。
关上水龙头,开门。
孟镜年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浴巾和毛巾。
林檎赶紧接过,“……谢谢。”
“吹风机在抽屉里。”
“不用……我今天不洗头发。”
孟镜年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在别人家里,不好太过磨蹭,林檎很快洗完澡,换上那件干净T恤,将浴室整理干净,抱上自己的脏衣服,走出浴室。
书房与卧室都在客厅的另一端,林檎见客厅里没有人,就朝着书房走去。
孟镜年果然在书房里,正在拉窗帘。
一米五的沙发床,上面整齐铺着乳白色床品,散发一股清新的濯洗过的香气,显然是刚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