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刑部尚书只能吩咐狱卒打几盆水来,隔着一段距离给他们泼洗,好不容易才洗出人样来。
但薛老太太和沈盼身上的恶臭还是绵绵不绝。
沈盼眼睛通红,她从没受过这样的耻辱!从来没有!
她瞪着谢见微,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傅平野不想再耽搁时间,“现在就去掘坟,开棺。”
众人走进薛府上,围观的百姓不能靠近,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继续看热闹——比如趴在临府的墙上,或挂在府外的大树上。
看似是在薛府里秘密进行,实际上真相不可能埋没。
薛蟾坟头上散落着黄色的纸钱,大师冲傅平野等人行了个礼,道:“现在可以掘坟了。”
傅平野颔首示意,刑部尚书立即让官差开始动作。
随着日头越来越大,金丝楠木的棺材盖出现在众人眼前,沈盼和薛家人的心也越来越慌。
薛老太太双手合十,只能默默祈求上天,所谓的滴血认亲之法是无效的。
半个时辰后,棺椁被抬到了平地上,先由大师做完法,官差上前撬开了盖子。
慢慢推开,‘薛蟾’的尸身出现在众人眼中,他死于夏季,大约半年过去,尸体腐化成了白骨,寿衣也已经失去光泽,空荡荡地挂在尸骨身上。
刑部尚书走到棺材边上,先让薛诚佑上前来,薛诚佑十分配合,乖乖让人割开了手,把血滴在了‘薛蟾’的尸骨上头。
刑部尚书:“太子,王爷,殿下,你们请看!”
几个皇亲贵胄先上前一观,来的都是不怕骨头块的,大胆看去,薛诚佑的血已经融进了尸体的骨头里,乍一看十分神奇。
刑部尚书:“再来一位!”
年幼的薛季被抱了过去,割开手指后,大哭的薛季被陈姨娘抱走,血继续滴向尸骨,又像薛诚佑方才那样融了进去。
刑部尚书最后看向薛贤齐,“现在轮到你了。”
薛贤齐眼神闪烁,僵在原地,腿上像有千钧重,沈盼的手抖个不停,汗水混着没冲干净的粪水不停往下滑落。
狱卒等不下去,随便拿了块破布裹在手上,上前去拽薛贤齐。
“不!不!”
沈盼忽然暴起,将薛贤齐抱在了怀里,“不能过去!不能验!这法子根本就没有用!我和薛蟾是亲兄妹!齐哥儿是我儿子!肯定也能和舅舅骨血相溶!这法子根本就没有用!”
刑部尚书:“你放心吧,到时本官会将其他与薛家人无关人的血,也滴进去看看,这样就能对比得出有用没用了。”
沈盼两眼发直,狱卒顾不得脏,上前硬把薛贤齐拽了出来,拖到了棺材边。
沈盼拖着他,身子都坐在了地上,大哭:“不行啊,不能验,这不准的!”
刑部尚书割开薛贤齐的手,直接将血滴了下去。
围观众人屏息凝神,片刻后,谢夫人忍不住道:“怎么样!怎么样!”
刑部尚书:“夫人……您要不自己来看看?”
谢夫人和谢见微一齐走了上去,棺材里的尸骨上已经没有了血珠,结果和方才那两人的一模一样。
谢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大步冲上前狠狠甩了沈盼一个巴掌,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脑中滞涩,想不出别的,只能不断重复:
“无耻……无耻!你们薛家人太无耻了!”
薛贤齐摔坐在地,沈盼捂着脸大哭,挥舞着双手辩驳:“不准的!这是不准的!”
刑部尚书面无表情地割开了自己的手,往棺材里滴了进去,随后看向沈盼。
“你要不要来自己看看?”
沈盼浑身发抖,抱住薛贤齐嚎啕大哭。
傅平野冷冷看向薛瑁等人,戾声道:“你们薛家罔顾人伦纲纪,编造薛贤齐的身份隐瞒科举考官,隐瞒薛盼盼死而复生欺上瞒下,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薛瑁脸孔扭曲,眼神不停颤抖。
薛老太太呆愣几息,大声喊道:“殿下!老身和瑁儿都不知道此事啊!我们也不知道薛盼盼还活着!不、不知道薛贤齐的身份啊!这定是薛盼盼故意勾引蟾儿犯下的错!我们是无辜的!”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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