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围观的百姓,自发的退到了后面,都只是低下头,若是平时,这种见礼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但偏偏他们三个刚才都看见了,这群人是跪迎太子的。
胤王不在乎这些,依然挂着慈祥的笑容,和其他官员寒暄。
傅意欢习惯了隐忍,除了脸色稍沉,没有异状,唯有傅怀信什么都写在脸上,冷哼道:“一群拜高踩低的东西……”
谢见微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
有的官员询问刑部尚书:“尚书大人,这太子殿下、王爷和几位殿下都到了,薛家的其他人呢?何时进去开棺啊?”
“开棺之前下官请了法师做法,晌午便可以开始掘棺了,薛家的其余人都在路上,想来这会儿也该到了……”
正说着,刑部的官差看押的几辆马车出现在视线里。
眼尖的百姓先看到,喊道:“薛家人来了!”
薛瑁脸色阴沉地被带下马车,一起来的还有薛老太太和宋姨娘等人,孙氏精神状态不正常,就留在了牢里。
最后一辆马车里,押着的是薛贤齐和沈盼。
车帘被扯开,狱卒不耐烦地催促:“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下来!”
沈盼抓着碎发捂住脸,被狱卒扯下了马车,薛贤齐和她用铁链锁在一起,也被带了下去。
沈盼一出现,所有人的声音都拔了一个高度。
“她就是薛四姑娘!康家婚仪那天我看过热闹!就是她!”
“和亲哥哥通奸!无耻!不要脸!”
“虽说前康王夫妻俩坏事做尽,砍头是罪有应得,但王妃因为杀死她偿命!死得可冤啊!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鬼一直缠着她!”
“那个就是他们的奸生子?真是一家子恶心人!”
“薛少夫人多好的人啊!被薛家人欺瞒了这么久!这家人真是该死!”
百姓指着沈盼母子和薛家其他人骂,各种难听的词汇,骂得沈盼眼睛通红,下唇都给咬出了血。
一群刁民!她和薛蟾根本就不是亲兄妹!谢见微才不无辜,她才是插足自己和薛蟾的人!
沈盼多想把一切都说开,可是她不能。
薛老太太捏紧了拳头,片刻后实在忍不住大吼一声:
“都住口!事情到底如何还未有定论!你们怎么敢随便胡说!”
“蟾儿和盼盼一直是清清白白的!谢见微!都是你!你这妒妇!蟾儿为了救盼盼才把她藏起来,一定是你跟官府胡说了什么!你就这么记恨蟾儿对盼盼好?蟾儿都死了,你还要掘他的坟!我薛家倒了几辈子的霉啊!娶了这么个多事的儿媳啊!老天爷啊!”
沈盼心中感动,扑到薛老太太四轮车前,二人抓着对方的手抱头痛哭,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谢夫人气得凶狠咬牙,正欲上前教训薛老太太,便被谢见微拉住。
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都躲开!”
百姓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抱着一盆东西就朝薛老太太她们泼了过去!
薛老太太和沈盼哭得正伤心,突然天降秽物,二人张着嘴巴,被泼得身上,嘴巴里全都是!
薛老太太没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上,望着指尖上沾的土黄,一阵恶臭涌入鼻尖,眼珠瞪得滚圆,震惊地深吸一口气:
“啊啊啊!!”
百姓也炸开了锅:“是大粪啊!”
离二人最近的薛瑁、薛贤齐、包括宋姨娘等人,全都被淋了大粪,几人蹲在地上呕得昏天黑地,顿时所有人都退离了她们三丈远,捂着肚子指着她们哈哈大笑。
泼粪的女人扔掉木盆,淡定地说道:“让你们满嘴喷粪。”
薛瑁蹲在地上反胃不停,指着女人癫狂大吼:“把她抓起来!抓起来!!”
官差忍着笑上前,虽然佩服女人的行为,但四周还有太子王爷和那么多大官在,不能放了她。
女人淡定地伸出手,“来,带我走吧。”
薛老太太尖叫不断:“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谢夫人笑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她捏了捏谢见微的手腕,冲她使了个眼色,谢见微心领神会,这么有个性的姑娘,她肯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女人被带走以后,正午也快要到了,本来现在就应该进去开棺,可薛家人一身大粪,味道能传出几里地,实在是没人想靠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