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丫之所以生气,不止因为他散漫的态度,更因为他工作期间没少犯懒病。
朱海辉上次过来找何瑞雪的时候提过一嘴,说秋生天赋还行,干活也细心,就是太懒。
说一下动一下,只要不交代,宁愿在那坐着发呆打瞌睡都不会把案板收拾一下。
通俗来讲,就是眼里没活。
得亏朱海辉收了钱,又是个脾气好的厚道人,的确是用心教的。
但凡换一个师父都会要求他按照传统的学艺流程来,至少打杂三年,效力两年,才能学到点零星的真本事。
端茶倒水自不用说,还要帮师父收拾家里,接送孩子,给师娘的菜地松土浇水,甚至连师父的狗都要洗澡喂食照顾到位。
像何秋生这样掂轻怕重,整天想着摸鱼的,交代的任务不打折扣完成就不错了,平时的偷懒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
何瑞雪对朱海辉有恩,所以不会太为难她的哥哥。
但要想有多欣赏,比如进一步把他收为关门弟子,那不可能。
他找徒弟首先看的是品行,不然就算是天上的厨神下凡,生下来就能颠勺的天才都没用。
这话被赵梅丫听见,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她觉得自己儿子因为犯懒,痛失了大好的进步机会,骂了他整整三天。
更气人的是何秋生都懒得反驳,随便她骂,左耳进右耳出,活脱脱一截木头桩子。
眼见着她又要动怒,何秋生连忙躲进厨房。
他的手脚挺快,不一会,饭菜就上桌了,先前赵梅丫要求他做的菜一道没有。
为了图方便,炒了个醋溜白菜,一个肉末豆腐,再把晚上没吃完的炸丸子和炸带鱼热一热就齐活。
把菜端出来的时候,他就跟做贼似的,左右环顾一圈,迅速把筷子塞到两人手里。
“快吃,趁着妈不在赶紧吃完,等会她见到又要念叨。”
江衍序主动去拿碗盛饭,何瑞雪拉着何秋生的衣角说,“来,三哥,一起坐下吃,你晚饭也没吃多少。”
到这个点儿,何秋生还真有点饿了,也没有推辞。
接过饭碗坐下来,夹起一颗丸子丢进嘴里,又扒了一大口饭。
“小江,咱们几个人吃着干巴,你去把大哥叫来,我去取花生米,咱们爷几个喝两盅。”
何瑞雪瞪他,“你消停点吧,妈去找大嫂拿香烛,准备等会拜灶王爷,要是让她发现你在喝酒,耳朵都能给你揪掉。”
“也是。”
何瑞雪舀了勺豆腐,外表提前煎出了一层焦壳,吸满了肉的汤汁,里头却是滑嫩嫩的口感,裹着辣椒和葱的香气,回味无穷。
她比了个大拇指,“哥,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那是,我在别人干杂活的时候练习手艺,进步得能不快吗?”
“那你的杂活怎么办?”
“不是专门有人来打杂的吗,我把活全干了,让他们都歇着啊?多亏的慌。
我旁边那个管白案的就够傻的,磨刀擦锅收拾台面全是自己来,说他被师父教训惯了,要是不顺手做完,总觉得要被骂,改都改不过来。
还是妹子你好,给哥找了个省心的师父。”
可惜你不是个省心的徒弟。
何瑞雪接过江衍序递到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水温正好合适。
“哥,你也不能老是把活推给别人,时间长了,当心他们对你有意见。”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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