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何秋生说得斩钉截铁,相当有自信,“人家来厨房干活,除了图那点剩饭剩菜,不就是想跟着学点本事吗?偏偏我那些同行跟防贼似的,炒菜的时候都不让他们凑边,不至于,你看那些夜校,只要用心学,什么都教。
往后手艺这东西只会越来越不值钱,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我那边的杂工,想过来看随时欢迎,要是勤快肯干,我还能指点两句,他们不把我供着就不错了,不可能对我有意见。”
再说,不满可以走嘛,他这里不缺人,有的找关系都要换过来呢。
“还是哥看得通透,不过你可别把朱师傅的方子给漏出去。”
“没有,我不是那种人,再说,朱师傅的家传菜没教过我几道,都是复杂的大菜,在食堂哪有机会用啊?”
何秋生除了找朱海辉学习家常菜,还研究着何瑞雪从各地搜集过来的菜谱,有的年代久远,配方残缺或是材料不全,他就按照本地的口味改良,要么去国营饭店找人请教。
久而久之,还真掌握了不少烹饪窍门和菜谱,不说精通,但几大菜系都有所涉猎,拿出去唬人是足够了。
三人吃着,外面传来爆竹的响声,何秋生端着碗来到门边,朝着门外喊,“晓华,别只顾着自己玩,我看好弟弟妹妹,别把衣服炸坏了,你大伯母刚给你的新衣服,要是弄脏了看我不揍你。”
这年代鞭炮个头小,小拇指长,比吸管细一点,一挂大概有两百响,因为火药量不大,小孩子也能玩。
何晓华等人玩的是拆开的,一串五十响,大概两三毛钱,他们用零花钱买了好几串,就等着今晚玩个痛快。
因为工艺问题,哑炮也不少,没关系,会玩的把哑炮捡出来,把火药全倒出来,然后塞进钻孔的竹节中,将引线塞进去,再点燃,便会发出强烈的爆炸声。
当然,通常这样做之后,家长的巴掌声也会随之而来,不过小孩子记吃不记打,同样的场景基本上每年都会上演一次。
还有摔炮,和后世长条形不用,是类似于棋子的形状,同样是用手指捏着往地上扔,但稳定性不强,偶尔会在裤兜里就自己炸开,从而引起一阵哄笑,说某某放了个大响屁。
“知道了,爸。”
何晓华扬声应和,转头瞅见旁边的小豆丁蹲下去就要捡炮仗,连忙把他拉起来,用手帕擦干净他的小手,“诺诺,不能拿,会炸伤的。”
“砰砰!”何延诺眯着眼笑,双手张开。
“是的,砰砰!当心你的小耳朵。”
何晓爱比男孩子还皮,把鞭炮拆出来,然后找了个破碗,想试试看几根鞭炮才能把它炸到天上去。
“噼啪”一声,碗腾空一米,然后摔倒泥地上,何晓华来不及阻止,就见旁边的何延诺尖叫着拍手,说,“飞飞!小姑,飞飞!”
“不是小姑飞,是碗在飞,等着,小姑给你看个更厉害的。”
小豆丁张着嘴,粉嫩的脸蛋挤出一圈肥肉,眼睛比灯泡还亮,相当捧场,“要看,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