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慧清口中套到话,对叶三和陈皮来讲有点难度,但不多。
有点难度是因为不熟,而且就现在来看,他们的上司刚被他抓进去,表面关系应该较为紧张。这和尚也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想必不好说话。
但难度不多是因为,他完全就是个傻子嘛!
这话是叶三说的。
当然,他只是性格使然,偶尔把话说得略为夸张,傻子的意思主要是,慧清完全是一张白纸。苏令瑜被下狱这件事在程序上的不妥当是十分显而易见的,虽然由于身份的关系,衙门内的官差不敢不听令于慧清,但苏令瑜这段时间在交城衙门中也多少站稳了脚跟,她如果有心要闹一闹,还是会有人帮她的。
叶三和陈皮拿不准她的意思,主要是苏令瑜至今没有想闹的意思。这段时间慧清做事名不正言不顺,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反客为主的最佳时机,等这和尚回过神来去长安请天后娘娘的旨意,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算了,使君的意思咱俩从来没猜准过,但使君什么时候错过呢?”陈皮难得说了一句连叶三都很赞同的话。叶三摸了摸下巴,老神在在道:“得像个法子接近那个秃头,不能跟他来硬的。”
“怎么接近?”陈皮愁眉苦脸。他是真不擅长这个。
“你看,那个和尚吧,他明明白白的是个愣头青,肯定是初出茅庐,否则怎么会连个封都不讨,拿着天后的手谕就来了?他但凡当时多一句话讨个封,也不会在交城办这点事都麻烦。我估计现在其他人都是等着看戏呢,看他是要出个虚招还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估计是后者。”
“那咋了,”陈皮不耐烦,“你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不知道啊!”叶三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别人都还不敢吭声呢,咱俩这时候去告诉他这事,跟他讲应该怎么办,他一高兴,咱俩不久接近成功了?到时候小话那么一套,使君想知道的事情咱们还怕打听不到?”
陈皮想了想,一砸手心,“对啊!咱们可以假装自己是那种见风就倒的墙头草,去给他支招,这些人肯定经不住被人捧脚。”平,平,
“得了吧,你小子给人捧脚准露馅,而且墙头草多不好听。”叶三咂摸了一下,接着解释道:“我看他那个世外高人的样子,不好说啊,不能以常理揣度,万一他真就特别讨厌墙头草、特别讨厌拍马屁的呢?”
就这事,叶三还真没猜错,慧清近日来正在为白鹤寺僧人的身份和所为不舒服,厌憎一切官场习性,他们此刻如果用这种伏低做小的法子去讨好他,势必只能讨个没好。
“那怎么办?”陈皮刚问完,脑筋立刻一转,他想到了走之前苏令瑜对他们说的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旁敲侧击也好套近乎也罢,把他骂一顿把他惹毛也行,在他面前骂我几句假装倒戈了也无所谓”,立刻灵光一现,计上心头,“…诶!我们可以假装自己反水了,就跟他说使君这人太难伺候,又苛待下属,我们早就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