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报警。”
“唉哟,疼死我了,捆结实点。”
“放心,捆得结结实实。”
“搜一下他身上,看看有没有带武器。”
“搜了,什么都没有。”
“喂,你好,我这儿来了偷狗的。唉哟,没事,干了一仗,有点痛。嗯嗯,在尚峰山朱家坪,朱长青家,嗯嗯,好,麻烦快一点。”
朱云峰挂了电话,蹲在地上,脸上戴着痛苦面具,使劲揉搓着疼痛处。
虽是十一月凛冬,天气寒冷,但此时他已经汗流浃背,鼻青脸肿,小弟弟还在隐隐作痛。
已经过了几分钟了,疼痛感减轻不少,但还是难免有些后怕。
他刚才撩开裤子检查过,二弟差点不保。
万万没想到对方战斗力竟然如此惊人,如果不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之季赫神兵天降,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恐怕今天就要交代了。
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感,朱云峰用纸巾堵住鼻血,脸上龇牙咧嘴,目光扫向那人。
就看到对方浑身脏兮兮的,全是泥巴,看不清楚穿着,身上和头上也全是泥水,唯一能够分辨出来的,就是他头发挺长,现在披头散发,形如乞丐。
此刻季赫用杂物间的尼龙绳把那人捆了起来。
作为重量级选手,季赫那个冲撞太给力了,把来人撞得七荤八素,现在正满嘴胡话。
只是他方言味道实在太重,二人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朱云峰隐约只能感觉到对方在呵斥、询问之类,但具体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峰子,他在说什么呢?”
“我不到啊。”
“你没问吗?”
“没问。”
“问一下。”
季赫把他捆结实之后才开口用普通话道:“你干嘛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何处?”
朱元璋怒喝。
“他到底在说啥?”
“我还是知不到啊。”
朱云峰跟季赫大眼瞪小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朱元璋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
季赫试探性问道。
朱元璋点点头。
他们之间对话确实很费劲。
因为朱云峰跟季赫对话说的是湖南南方县里的本地方言。
他们县算好的,一个县的方言有区别,但区别不大,更往西一点像怀化那边,靠近贵州,有的时候村和村,镇和镇之间方言都不同。
而朱元璋说的是“金陵雅言”,又被称为“洪武正韵”或者“明朝官话”,算是明朝版的南京话。
它不仅孕育出了后来的南京话,同时也是北京话,也就是现代普通话的鼻祖之一。
靖难之后,朱棣当了皇帝,于永乐十九年迁都北京,从南京带了四十万人过去,语言与当地旧北平话融合。
到明朝中后期,最初的普通话就已经形成,到清朝的时候,京爷话就已经非常地道。
所以朱云峰和季赫用本地方言对话的时候,朱元璋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但如果用普通话说的时候,他勉强能听懂。
“你来偷狗事先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季赫有点无语。
这人感觉在装傻充愣吧。
然而朱元璋却怒喝道:“大胆,你居然说朕是来偷狗的!”
“哎呀,这年头偷狗贼这么嚣张吗?”
季赫撸起袖子,硕大的肥肉一弹一跳,那拳头真有砂锅大小。
朱元璋眉头一挑。
这种外强中干的胖子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更何况他记得自己明明在乾清宫准备上朝,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其中透露出太多的古怪,还是谨慎为上,不激怒对方为好。
于是朱元璋开始慢慢冷静起来,不再言语,而是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头顶上那是什么?
散发着光。
好刺眼。
“不对劲。”
朱云峰忽然说道。
“怎么了?”
季赫纳闷。
“他是怎么进来的?”
朱云峰指着侧门道:“门从里面关上了。”
“别的门呢?”
“刚才去看了,也是关上的,后门平时我都反锁了,窗户也没有被打破,外面看不到车,而且就一个人,不像偷狗贼的作风。”
“也许是先开锁进来,然后再把门关上的呢?”
季赫挠挠头。
朱云峰家的门虽然是防盗门,可并不是特别贵的那种高级防盗门,技术厉害的窃贼说不好能打开。
“有可能,就是我来的时候地窖门是从外面扣上的,让我有点奇怪,而且他如果是来偷东西的,客厅有电视机,为什么要去地窖?”
朱云峰目光在地窖板上穿梭。
杂物间并不大,也就十来平的样子,最里面放着一个大冰柜,用来存放去年剩下的冻肉。
冰柜附近则是一些盒子,有装水果的,装蔬菜的,还有装坚果的,反正现在是秋冬季节,山里气温较冷,倒也不用担心坏。
正中央就是地窖入口,下面放着的并不是名贵红酒,而是一些坛坛罐罐,酸豆角、剁辣椒什么的,除此之外,就是作为长子长孙,从爷爷那继承来的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