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破旧的桌子椅子,一堆发黄的老版书籍报纸,一缸爷爷泡的药酒,一张雕龙画凤的床帐,还有一块造型独特古怪的石碑,放在最里面角落。
朱云峰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地窖里会出现一个人,因为如果是小偷,地窖就不可能有东西能吸引他。
除非。
地窖里那些爷爷留下来的破烂是古董?
“我懂了。”
朱云峰聪明的小脑瓜迅速转动起来,欣喜若狂道:“赤桑,我们要发财了。”
“怎么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别尬黑,我铁血战狼,与小日子不共戴天,说正事。”
“怎么说?”
“还记得人生导师跟我们说过的话吗?”
“努力搞钱?”
季赫试探性问道。
“对!搞钱!现在发财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我家地窖有古董!”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
朱云峰目光看向地窖道:“你觉得这个人为什么会跑到我家地窖里来?”
“为什么?”
“他如果是偷狗的,我刚看了外面,没有车。如果是来偷别的东西,客厅最值钱的就是电视机了,那为什么不搬走?”
“你的意思是?”
季赫也渐渐明白了过来,说道:“他是专门来地窖偷东西的?”
“没错!”
朱云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连胯下都不疼了,激动说道:“只有这一个可能,我家地窖里肯定有古董,我草,赤赤,发财了,哥以后要带你装逼带你飞。”
“哟西。”
季赫脸顿时精神一振,猥琐起来,说道:“峰桑,机智的干活。”
“你等会。”
朱云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然后爬下了地窖。
地窖他以前就进来过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老爸让他把酸豆角剁辣椒之类的放进去。
一进去里面就有股土腥味,因为这个地窖就是爷爷老房子时期留下来的,翻新重建的时候抹了水泥,但几十年的土窖了,气味肯定不好闻。
除了土腥味以外,还夹带着一股霉味、酸味和说不出来的闷。打开地窖的灯,昏黄的白炽灯照耀下,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
就看到右手边的坛子被踢碎了一个,把里面的剁辣椒掉了一地,这酸味估计就是从这个坛子里传出来的,至于坛子为什么被踢碎,大概就是上面那人干的好事。
左手边有个柜子,那是以前爷爷的橱柜,上面是柜子,中间有三个抽屉,下面则是一层柜台,柜子放碗,抽屉放杂物,柜台放吃剩下的饭菜。
此时它的作用早就不是当橱柜,而是做杂物柜,柜子里全是一些老书和旧报纸,柜台上也堆积了一层层泛黄的旧纸张,左侧柜耳处还悬挂着一个小篓——那是放筷子的地方。
看到这柜子,童年的记忆不由得浮现。
小时候经常翻它找剩饭剩菜吃,和村里小伙伴玩扑克牌也随意扔在中间的抽屉里,这个柜子承载了不少当初的回忆。
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再里面就是其它杂物,桌椅板凳药酒床帐之类。
朱云峰目光在这些东西上面梭巡,最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块造型独特古怪的石碑上。
因为其它东西都还算完好无损,即便是坛子也只是被踢碎,唯独这石碑上脏兮兮的满是泥巴,像是被人摸过。
联系到来人浑身泥土,朱云峰迅速推理出一个剧情来。
这家伙要么是个盗墓贼,要么是个识货的,趁着风雨夜潜入他家,就是为了找到这块石碑。
说起来这块石碑也很有传奇色彩。
据老人代代相传,他们老朱家祖上是明朝吉王朱见浚的后代,朱见浚就藩于长沙,明朝灭亡之后,后代子孙逃的逃散的散。
其中有一支逃到湖南中部偏僻山林里躲起来,并且改姓为陈。
由于朱元璋的母亲就是陈姓,且宋朝时期,义门陈氏奉旨分家,有一支也被分到了这边,所以改姓后与当地陈姓混居在一起,容易躲过清朝的追捕。
而这块石碑就是朱见浚从宫里带出来。
明末满清攻破辰州,长沙王府的后代子嗣决定分家逃难,朱云峰的那位祖先就被分到了这玩意儿。
原本是打算丢掉,毕竟逃难的时候带一块一百多公斤重的石碑实在是不像话。
不过听说这石碑异常坚硬,且上面没有文字,只雕刻了大量的龙凤浮雕,祖宗觉得可能是个宝贝,再不济拿来当墓碑也挺好,于是勉强带上。
他带着一家老小五口人从长沙出发,逃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山里。
此地位于怀化和娄底之间的雪峰山山脉系中,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满清没有搜过来,让他得以安稳地以陈姓开枝散叶,繁衍生息。
但明面上他是陈姓,实际上做了两本族谱,一本是买通了义门陈姓那边,把他加入其中,以此躲避清朝的耳目。
另外一本是暗本,记载了老朱家到他那一代的谱系,以及他为什么逃到这里,改姓为陈的原因。
这暗本不对外公布,只传给每一代朱家族长,族长由长子长孙继承,包括这石碑最终也没有变成墓碑,跟着暗本以及其它一些王府带出来的宝贝被长时间隐藏在了地下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