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瑄任命官吏的事情,在赵奉章、杜琎、颜杲卿回来之前,不会向长安公布。
当然,李瑄也留下一些侍郎的高官,为内心矛盾,还未投靠他的大臣准备,有的大臣才干不俗,李瑄颇为欣赏。
一直到深夜,李瑄才离开太极宫,前往秦王府。
原本的天水王府,已改为秦王府。
他没有选择更大的宅院,能容纳数百人的秦王府对李瑄足矣。
整个道政坊都因为秦王府蓬荜生辉。
同时,戒备也更森严。
秦王府周围的几座府邸,都被李瑄买下,作为天策卫士卒的居住地,拱卫秦王府。
翌日。
天还未亮,长安城各坊市张贴告示,敲锣打鼓,声势浩大。
无数百姓汇集而来。
“小相公封秦王了,还担任尚书令,兼天策上将,天下兵马大元帅。”
西市,一名识字的商贩向周围说道。
“我只听过中书令,没听说过尚书令,那是宰相吗?”
旁边一名百姓疑惑。百姓更喜欢李瑄当宰相。
“告示上说中书令已经从右相改回来,不再为宰相,尚书令才是第一宰相。”
又有文人回答道。
只有懂得政治的文人,才明白这几个官职的份量。
长安真要变天了!
“七郎再次拜相,国家有救了!”
但百姓可不管这些,他们皆手舞足蹈,迅速将这个消息传给亲朋好友。
王公贵族在昨天就已得到这则消息,他们内心不忿,又不得不接受。
谁都明白,李瑄新主长安,会杀鸡儆猴。精明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第一个跳出来。
这一日,整个长安都陷入欢喜鼓舞中。
秦王李世民是从老人口中听来的故事,那是太宗皇帝,传闻他英明神武,文治武功。
也只有他担任过天策上将。
李瑄继任秦王、天策上将,使百姓不再担心东面的叛军出潼关。
短时间内,他们改称李瑄为秦王,相信在秦王的治理下,家中会有余粮,即便发生蝗虫、暴雨等灾害,也会心有希望。
当天辰时,又一则告示张贴在长安坊市。
杨国忠、虢国夫人、韩国夫人、杨琦、杨铦等人在西市午时三刻斩首。
这则消息再次沸腾,无数百姓放下手头事情,向西市涌。
以至于前往西市的道路人满为患。
从太极宫通往西市的道路,有天策卫把守,除了押送犯人到刑场的囚车以外,还要保证李瑄通行。
在太真观中的杨玉环也从一名买菜回来的女道士口中惊闻此噩耗。
仅仅到长安两天,她的姐姐就要被处斩。
“不该让你们出蜀来长安……”
即便知道虢国夫人和韩国夫人罪有应得,但杨玉环依旧心如刀绞。
她认为这也有她的责任,正是因为她思念姐姐,李隆基才将三位姐姐从蜀地接入长安,使她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还有她的兄长,虽是堂兄,但他们的父亲将她抚养长大,她愧对逝去叔父。
她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娘子可向秦王求情,他或许会看在您曾经帮他的份上,饶恕虢国夫人和韩国夫人等人。”
见杨玉环瘫坐在太真观桃树下梨花带雨地哭泣,随她一起入太真观的贴身侍女向杨玉环说道。
她将李瑄封为秦王、天策上将、尚书令的消息告知杨玉环。
权利在握的李瑄只要一句话,就能免除杨氏一族死罪。
“杨氏祸乱天下,在十年前他们就骂我是红颜祸水,有什么颜面向秦王求情!”
杨玉环止不住地抽泣。
她知道自己求情没有任何意义,李瑄虽不是铁石心肠,但信念坚定,绝对不会因为她请求而动摇绝心。
夺取权力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子微不足道。
她无法出太真观,不知有没有人为她兄长姐姐收敛尸体。
曾经杨氏提拔的人,一定避之不及。
最终,杨玉环将她仅有的首饰拿出,由侍女在东市变卖,请人为杨氏众人收尸,在城外买墓地立碑。
完后,杨玉环跪在主殿的蒲团上祈福。
她以前不信道教,这一刻她希望罪恶能通过祈祷得到救赎。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侍女变卖首饰以后,本想雇人,但百姓一听是为杨国忠和杨氏收尸,没有人愿意。
如果没有人收尸,只能由官兵运到城外郊野掩埋,不刻墓碑。
将近午时的时候,杨国忠、杨氏成员,被运送到囚车上。
由路嗣恭亲自带领,前往西市。
杨氏主要成员数十口都在内,囚车周围,尽是披坚执锐,任何人不得靠近囚车半步。
在这个时候,杨国忠才意识到自己将要被斩首示众。
“路嗣恭,你要杀本相吗?”
杨国忠的囚车在最前方,他对骑在马上的路嗣恭大喊道。
“你已不是宰相,休要自称。”
路嗣恭向杨国忠呵斥一声。
“为什么没有审判?只有皇帝才能定夺我的生死。”
杨国忠知道他马上要死,已经失去理智。
“事实证明,秦王也可!汝兴大狱的时候亦未审判那些蒙冤的人,这就是罪有应得。”
路嗣恭反唇相讥。
“把李瑄叫来,我要见他!”
杨国忠摇晃着囚车,使囚车叮当作响。
“午时三刻,秦王会到来!”
路嗣恭如实回道,然后不再理会杨国忠,以免误了时辰。
任杨国忠暴怒,疯狂,也无济于事。
那逐渐正中的太阳,像是催命符一样。
让那些贱民看着他被杀死,还不如死在马嵬驿。
杨氏成员一下子从天上跌落谷底,得知自己将被处决,面色苍白。
昔日威风八面,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殊不知,当一些钱势很容易得到的时候,就会从其他地方支付。
贪得无厌,骄奢淫逸,如今将付出代价。
被押赴刑场,他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曾经的荣华富贵成为泡影,此刻等待他的只有冰冷的大刀。
在一众杨氏成员中,虢国夫人是最淡定。
反倒是杨国忠的夫人裴柔,已经被吓得昏倒在囚车内!
“阿娘,是你害了我。”
在虢国夫人的囚车后面,裴徽等着她的阿娘,不甘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