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对诸僚属说道:“吐蕃再攻一天不下,士气必不如前。明日一早,车将军率甲骑具装而下,正午时应该可以冲至安乡城下。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
到中午的时候,李瑄收到消息,平夷守捉的两千士兵在曹盛宁的率领下,也全部过河。
李瑄令他们连夜跋涉,到吐蕃步兵的侧面,一路上与甲骑具装保持联系。
等甲骑具装冲过,他们就趁机出动。
漠门军和镇西军的一千骑兵,也做好准备。
……
“唉!唐军的军阵还是这么厉害。早知如此,我们应该在唐军步兵刚至安乡的时候,就对他们发动攻击,不给他们安营扎寨的机会!”
论悉诺匝一宿没睡。
每过一刻钟,他就需要听到最新战况。
直到清晨,也未听说有一处唐军阵形被攻破。
他们由于主动强攻,伤亡过五千人。
论悉诺匝后悔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没能在几天前对唐军步兵展开进攻。
“元帅,唐军也在苦苦支撑,我们的攻击不可间断,必要时请再派遣人马压上去。”
悉诺谷向论悉诺匝劝道。
“我们的敌人可不止对岸的步兵,还有不知虚实的唐军骑兵!”
论悉诺匝不想再减缩漓水西岸的步兵。
并不是论悉诺匝胆小怕事,他身为主帅,有许多顾虑。唐军既然设计将他们引诱至安乡,难道真只有一万五千步兵?六七千骑兵吗?
他怀疑唐军就算不在河西调兵,也会从朔方军中派兵而来。
吐蕃又不是没和朔方军打过交道。
“元帅,我等既然选择以步兵攻击唐军步兵破局,就必须孤注一掷,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悉诺谷继续劝说论悉诺匝。
“再过桥五千步兵,一旦出现缺口,这些士兵扑上去。”
论悉诺匝咬牙说道。他真怕自己这边力量越来越少,会被唐军突袭。
下午时分,吐蕃终于攻破唐军一个“鳞片”。
但推进的时候,又被唐军强弩射回去。
谐拱也因此看到希望,不断让士兵进攻,更为猛烈。
到夜晚,唐军轮流休息。
城中百姓为唐军烹煮饭食,使唐军在冷夜之中,可以吃热饭,喝热汤。
一夜鏖战,翌日清晨,吐蕃推进数十步。
但唐军早就设好新的防线,虽付出一定的死伤,但阵形没有溃败之势。
而吐蕃已经尸横遍野。
谐拱见挤压唐军许多空间,使唐军更往城墙靠拢,他准备动用刚过桥的五千步兵,对唐军展开更猛烈的攻势。
一天一夜的鏖战,唐军和吐蕃步兵都疲倦不堪。
论悉诺匝虽然没有在阵前指挥,但眼睛充血,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攻破唐军的好消息。
不过他注定失望了。
午时三刻,车神塞到达安乡城北十几里的地方,他下令士兵给备用马匹披上具装。
他将甲骑具装分为两队,每队以弧形,向战场上进发。
“轰隆隆!”
吐蕃士兵杀红眼,根本没有注意北方的动向。
直到甲骑具装距离他们两里的时候,谐拱才发现不对劲。
近千骑的甲骑具装,在一千轻骑的掩护下,迅猛地冲击而来。
“停止进攻,结阵,结阵!”
谐拱面色巨变,他主动奔跑到后方,竭斯底里的大喊。
可这种情况别说是他,就是韩信、李靖转世,也不可能将与唐军交战的吐蕃士兵收拢结阵。
当吐蕃士兵们看到铁甲洪流冲过来的时候,面如土色,纷纷逃窜。
那些正与唐军交战的吐蕃士兵,看不到唐军甲骑具装冲来。
他们一脸问号地看着后方慌乱的同伴。
片刻后,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一队唐军甲骑具装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
挡在前方的吐蕃士兵不是被撞飞踩死,就是被唐军铁骑用长枪刺穿。
如洪水,如猛兽,驰骋在战场上,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战场一万多吐蕃士兵,生生被撕裂开。
“不必停马,直冲尽头!”
车神塞持刀,左右挥杀,将一名名吐蕃士兵砍死。
其他的唐军甲骑具装纷纷用力,所过之处,几无能站着的吐蕃士兵。
战场形势两极反转,吐蕃士兵已经崩溃。
安思顺下令士兵,待重骑冲锋过后,就开始反击。
在吐蕃侧面,平夷守捉城的两千士兵,也奔到战场,他们也在等重骑冲杀过去后再上,以免误伤。
一千轻骑开始在侧面射杀乱逃的吐蕃士兵。
此时此刻,论悉诺匝的心也已崩溃。
他没想到李瑄会让重骑过河,并选择在这关键时刻冲杀而来。
士兵们疲惫不堪,被摧枯拉朽搬击破,也是必然。
“统牙胡、悉诺谷、悉颊藏,你们率领骑兵,去攻击唐军的轻骑与甲骑。”
论悉诺匝重重地拍了一下桥前的一块巨石。
这个时候,他别无选择,只能趁着唐军甲骑具装不在时,殊死一搏。
安乡桥狭窄,通过一千骑兵需要最少半个时辰,从安乡桥去支援战场,等于送死。
只能堵住安乡桥,尽可能让残兵退回来。
穷途末路,生死寄托于最后的骑兵。
骑兵胜,他们还有机会!
骑兵败,他们全军覆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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