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淮书看着她,比之两年前出落得愈发标致了,难怪太后想要送她去拉拢靖王。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在寿康宫见到妧卿。
那时她还是个瘦瘦小小新入宫的小丫头,被他从树上扔下去的毛毛虫吓得直哭,还被嬷嬷骂了一顿。
路淮书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她被骂,事后送了好些小玩意给她,才把人哄开心。
如今看到她,虽然容色更盛,但眉宇间总是有一丝忧愁。
“你当真要去靖王府?”他指尖蜷缩了起来,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道,“皇上和靖王积怨已久,靖王府不是个好地方。”
妧卿想笑,她扯了扯嘴角:“太后娘娘的吩咐,容不得奴婢想不想。”
路淮书喉间干涩,半晌才看着她道:“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帮你。”
“帮我?”不可否认,妧卿有一瞬的心动,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二少爷为何要帮我?”
“世上断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不论二少爷想要什么,奴婢都没有。”
她不相信有人可以什么都不求地帮她。
妧卿之前想借着皇帝的手脱身,那是她觉得宫中美人众多,皇上定然是个喜爱美色的,才敢顶着这张脸去赌一把。
她图圣恩庇护,那人图她的美色。
有来有往,互不相欠。
可是后宫纷争太过惊心,让她不由得有些退缩。
如今路淮书说要帮她,无亲无故,他说什么都不要,可欠下这份人情,来日偿还的也许更多。
她更喜欢明码标价的交易。
路淮书看着她眼中的戒备,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确实是他冲动了,如今羽翼未丰,荣国公府怎会为了他去得罪靖王和太后。
他捏紧了拳头,长出一口气,笑道:“不论如何,若是你想,可以来找我。”
“但凡我能做到。”
妧卿默默退后了一步:“奴婢先告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路淮书有些惆怅,人人都身不由己,哪怕他立了功也没办法随心所欲。
妧卿刚到殿外,就被竹清叫进去伺候,她撤换了桌上凉掉的茶水,没一会儿路淮书就走了进来。
太后隐晦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随即笑道:“淮书去哪了?你母亲刚才还念叨你呢。”
路淮书也笑着:“微臣出京两年,这寿康宫的路都快要记不清了,还好刚才碰到了妧卿姑娘,这才没丢人。”
荣国公夫人嗔道:“你啊,没个正经。”
太后这才缓了脸色,看着路淮书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起了心思:“你也快到弱冠了,这亲事可有着落?”
路淮书饮了口茶,遮去眼中的不耐,放下茶盏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荣国公夫人:“都凭母亲做主。”
荣国公夫人笑道:“不急,等你哥哥婚事办妥了,再好生给你想看。”
路淮书傻笑着摸了摸头:“母亲别打趣我了。”
一来二去地便把这话揭过了,太后虽笑着,但眼中喜色明显寡淡了一些,也能听出荣国公没有和余家结亲的意思。
心思各异地又聊了半个时辰,荣国公夫人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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