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掌柜,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们接下来要如何?”一个胖乎乎的富商站了出来,“丢了脸面倒是其次,可这东西没到手岂不可惜?”
“是啊,咱们当时是听了你的劝,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你现在可不能不管?”另一个富商道:“我都同我家主子说了,这批金丝楠无论如何也要带些回去,魏掌柜可要多费些心。”
“是这个理。”又有富商开口道:“我家主子是个孝顺的,也在等这个金丝楠给家中的老父预备一口好棺木,若是空手回去,只怕不好交代。”
“是啊是啊!得想个法子,这金丝楠这么多,分咱们一些又不妨事!”
“都怪当初同意什么竞艺比拼得份额的法子,直接用银钱买不行吗?咱们的银钱是比不得皇家世族,但比个穷困潦倒的县城还是可以的!也不至于让新津县运气好捡了漏子!”
富商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话里话外无外乎是不想放弃。
他们或是在主子面前立了誓,要带回好东西,或是为了弄些金丝楠好攀附权贵,亦或是为了赚些银钱,不远万里来到新津求财,耽误了这么久,空手回去可不行。
眼见富商们吵得越来越凶,魏思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身后的一个幕僚站了出来,安抚道:“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
见富商们安静了下来,幕僚微微一笑道:“我知晓诸位不愿白跑一趟,可光在这里吵闹也没甚用,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各位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再来商讨?”
“这东西都没了,如何睡得着?”胖乎乎的富商挺着肚子道:“这人是你们找来的,咱们只想要个说法。”
“就是,要说法!要说法!”
“咱们当时可都是花了不少银钱请的人,怎么就这么算了呢?没准儿是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们!”
“诸位掌柜莫要恼。”幕僚忍着怒气,低声解释道:“事出突然,咱们也没想到会这样,再说了,诸位是出了银钱,但大头却是我们魏家出的,风险也是我们承担…… ”
“够了!”魏思敬突然大吼一声,目光炯然地看向那些富商们,咬牙切齿道:“此事我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那金丝楠也定会送到诸位手中,你们可以先走了!”
魏思敬说罢,根本不给他们再次开口的机会,直接拍了拍手,将护卫喊来送他们离开。
做生意的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见魏思敬的脸黑的跟碳似的,身上隐约多了几分狠戾之气,富商们想反驳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讷讷地跟着侍卫离开。
待他们走后,魏思敬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以手抚面,只觉得身心俱疲。
幕僚轻声道:“郎君冲动了,和这些商人打交道不能硬来,只能以利益驱之。”
“这我岂能不知?”魏思敬放下手,怒道:“这些唯利是图的东西!有好处便上杆子要,出了事儿只会推来推去,当初咱们为了大局,招揽他们一同来新津,出钱又出力的,现在却都是我们的错了。”
“郎君莫恼。”幕僚道:“他们愿意闹随他们闹便是,就算闹的再狠也不敢动手。”
魏思敬冷声道:“若是动刀子倒好了,他们便是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是个武人,只会打打杀杀,可你们偏要我来做生意人!唉,这东西当真有那么金贵?”
“金丝楠确实价比黄金,可遇不可求。”幕僚道:“我已经联系好一个贵人,只要咱们将金丝楠送到他的手里,他可助我们五万大军的粮草和武器,为了将军的遗愿,咱们必须得到这批金丝楠。”
“这些你们已经说过了,道理我都懂,只是…… ”魏思敬叹息道:“此次来新津,咱们用尽了所有的银钱,算是孤注一掷了,可谁能想到这个曹德竟然是个骗子,金丝楠也落不到这些富商的手里啊!”
“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另想法子了。”幕僚道:“原本以为骗这些富商将金丝楠买下,咱们在回去的路上假装盗匪将东西劫走,便可一本万利,可现在…… ”
托曹德的福,这些金丝楠怕是与他们无缘了。
“依我看,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金丝楠抢了去。”魏思敬面露凶光,“这新津不过是个小城,守军不足八百人,那些权贵带来的人加在一起也没多少,咱们干脆直接动手。”
“此计太过冒险!”幕僚立刻道:“再说现在金丝楠并没有挖出多少,能抢走的有限,不如等一段时间,等金丝楠再出些,咱们再做决定。”
“可那些藏在山林里的兵士等不了了!”魏思敬低吼道:“六年了,自从六年前将军兵败,我带着一万兄弟四处躲藏,到如今只剩四千人了,手里的粮草武器也快消耗殆尽了,现在最后的银钱也被带了出来,若是再不想些法子,那剩下兄弟只能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