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嗯?”
眼神猛然一凝,宙斯不由向前方看去。
在洞窟的中心,在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正有三枚光茧漂浮在半空中。不过现在它们正在缓缓碎裂,一点点稀碎的光壳从中不断坠落。
或许是因命运的特殊,导致命运女神的诞生过程同样显得很是与众不同。不久前,宙斯可是亲眼看着它们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是如何从一个婴儿大小的茧膨胀到一人高的地步。
它们似乎不需要像其他神灵一样用时间来成长,或者说,对于命运女神而言,命运的存在就是她们成长的养料。
咔……
咔——
咔!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随着第一声碎裂声响起,一道道脆响接连传来。
在宙斯的注视下,某一刻,如同突破了某个临界点般,光茧的碎片如同雪花般剥落而下。
碎片飘落,随即消失不见。当光茧缓缓散去,三个模样不同的女神当即浮现在宙斯的面前。
她们一个少女,一个中年,一个老年——其中最大的那个看起来不仅不像神王的女儿,反而比盖亚更像他的祖母。
而在她们每一个人的身旁,都有着一件天成的神器。
少女样貌的是克洛托,她的神器是一件纺锤,她可以用纺锤纺出命运的丝线,每一根即是一个生命的一生;中年模样的妇人是拉克西丝,她的神器是一根存有刻度的长杖,她用长杖衡量生命的长度,决定丝线的长短;而鹤发鸡皮的老妇人名为阿特洛波斯,她所拥有的是一把剪刀。她能够用剪刀剪短命运的线,令生命的存续归于终亡。
命运三女神,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她们终于来到了世界上。就如同曾经的泰坦神灵那样,她们生来即是成年,拥有着不俗的智慧和判断力。
而只是一个对视间,宙斯就明白,她们恐怕也不是什么刚出生的无知新神。
她们诞生自命运,自然也熟知命运……所以这世间除了被伟大的力量所隔绝、隐蔽的东西以外,从过去到现在,少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们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全知者,因为她们只是命运的行使者,如果她们敢于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透露给本不该知道的人耳中,那她们本身也会受到命运的反噬。
“但这是有例外的。”
“我是众神之王,我是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必不可少的引导者……你们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不是吗?”
神色平静,好像已经忘掉了之前的不快,浩瀚的力量在宙斯的身上引而不发。
然而在他的对面,哪怕是最小的克洛托也没有对神王露出丝毫畏惧的神色。她们看着宙斯,就像看待一块石头,一株草木,而不是神力强大的众神之王,或者她们法理上的父母神。
“你在命运的指引下生下了我们,但命运之前给你的偏爱也足够多。所以对于命运本身而言,祂并不欠你什么。”
白发垂落肩头,枯槁的面容下传来的是同样艰涩的声音。
这位刚刚诞生一分钟的老妇人就好像是一个真正历经世事的年长者,正在对年轻人传授自己的知识。
“但我们确实不同,神王,我们因你而来到世上,所以我们的命运亏欠你,我们也可以帮你做些什么。但这仅此一次,而且命运带来的反噬,我们也无法为伱阻拦。”
“反噬?”
眉头皱起得到命运女神这样的回应,宙斯其实并不奇怪,他没有妄想过让她们对自己言听计从。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需要面对命运的反噬——而且他之前从没接触过这种东西。
“是的,反噬……只是命运的反噬,有的时候确实不是好事,有的时候却未必。”
低沉的笑了笑,阿特洛波斯没有再解释。她只是伸手轻轻一划,随即在面前的虚空中划出道道丝线的痕迹。
一瞬间,宙斯好像看到了很多,但它们都没能留在他的脑海中。他只记住了一根,而那一根上面的气息,就是提丰。
“你可能有很多想要的神王,比如如何成为永恒的君主,比如如何让原始神灵们对你俯首称臣,但这些我都做不到。”
“我只是命运的手,而不是命运本身,我能做到的,只是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神色有些晦暗,宙斯看着这个浑身散发‘谜语’气息的女神。
对方就好像看穿了很多东西,但却一件也不想和他诉说。这种感觉让神王很不舒服,可他现在最大的难题确实是提丰。
命运……确实神秘。不过等他彻底完成自己的仪式后,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钻研祂的奥秘。就先放一放好了,就让他听听,命运女神能做些什么,以此帮助他击败提丰。
“命运是等价的,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你想要击败提丰,就需要把与之对等的筹码压在上面;你想要杀死它,那也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