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我们现在的箭矢不多了!”
负责战备物资的副将指着里面的一堆箭矢、火油、滚木,沉声说道:“不过,按照义军这样的进攻节奏,只怕用不了几轮进攻,我们就会弹尽粮绝。”
鲜于安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焦虑。
他的视线掠过副将,落在那些被收集上来的箭矢、滚木、落石上。
里面相当一大部分的箭矢、滚木上面还沾染着血迹,很明显是已经用了一次,随后他们冒着巨大风险回收上来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收集的速度也根本赶不上消耗的速度。
这还是他在最开始有先见之明,令所有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箭、节省弹药之后的情况,如果没有他之前的节制,形势只会更加的恶劣。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力感,面对如此疯狂的义军,自己所能做的似乎微不足道。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这一战有多么的惨烈,义军的进攻有多么疯狂。
鲜于安荣揉了揉自己的干涩的眼睛,双目微阖,似是陷入了沉思,在思考对策。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睁开双眸,眼底掠过一丝决然之色,咬牙深沉道:“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动用这批物资。”
“副将,立刻派人去收集更多的箭矢和滚木,尽量从城外的战场上捡回一些。”他终于下定决心,声音中透出一丝坚定,“即便是冒险,也要尽可能地补充我们的物资。”
“这……”副将顿时一愣,不明白鲜于安荣为何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眼看着义军即将进行下一轮的进攻,这不让他们用这些物资的话,他们又该如何抵挡义军的进攻?
帐内的众将也是向鲜于安荣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低声不断的议论着,其中不乏有言辞激烈者。
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箭矢、滚石这些东西对付义军,那就是再让他们去送死。
一时间,大帐之内,沉重的喘息声不断起伏,气氛变得无比压抑,针落可闻。
鲜于安荣感受着那些如芒在刺的目光,心中一紧。
他知道这些人不理解,也明白这些人心中的怒意,
但他更明白,那怕是引起众愤,他也必须要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这个决定。
虽然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坚持更多的时间。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用一条条人命去堆也在所不惜。
眼下这些物资是他们最后的底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动用的,他必须要将这些东西留在最后,给义军致命一击。
哪怕是逻耶城最后沦陷了,他也要拉上义军垫背,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知道大家都很疲惫,也明白义军的进攻即将来临,但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轻易浪费最后的资源。”鲜于安荣声音低沉,语气夹杂着近乎绝望的怒吼。
“我想大家也知道这一战最后的结局,我们最多只能坚持一两轮的进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疲惫的众将道:“正如我先前说的那样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我们必须坚持更多的时间,这批物资无论如何都要留到最后,只有这样才能给义军致命一击,才能让义军付出应有的代价。”
鲜于安荣的声音愈发坚定,仿佛在为士兵们点燃了一把火焰。听到这句话,众将的心底也被唤起了久违的戾气,眼中喷吐着怒火。
“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一名将领站出来,咬牙道:“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对!为了北蛮的未来,我们绝不能让义军轻易得手!”另一名将领也随之附和,士兵们的情绪随着他们的话语逐渐高涨,心中的怒火被点燃。
鲜于安荣看到这种变化,心中一阵欣慰。
在将众人士气再次提起来之后,他登上城楼再次望向了央州的方向,心中默默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