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耶城。
就在中年儒生在央州进行大肆破坏的时候,逻耶城的形势已经变得愈发的剑拔弩张。
鲜于安荣疲惫地靠在墙垛上,目光投向城下刚刚退去的义军,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心中清楚这种短暂的松懈并未能持久。
他双眸充血,脸上的疲惫神态愈发明显,仿佛整个身心都被压榨到了极限。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两个眼皮在上下打架,恨不得立刻沉沉入睡。
他作为一军大将,并没有直面一军的进攻,可想而知手底下的士卒又该是何等的疲惫。
果然当他转身望去,身旁的士卒们则显得更加不堪。
他们原本是精锐的战士,战意昂扬,如今却个个筋疲力尽,面色苍白,神态恍惚。
义军的进攻刚刚退去,士卒们便无力地瘫倒在原地,神态疲惫。
这一幕,看得他十分揪心。
任谁都没想到这一战竟会是如此的惨烈,任谁都没想到那义军的进攻竟会如此的密集且猛烈。
那义军就仿佛死磕住了他一般,不断的发起进攻。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轮进攻了?”他心中暗自计算,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每一次的进攻都如同潮水般涌来,令他感到无力应对。士兵们换了一轮又一轮,疲惫的面孔在他眼前交替闪现,仿佛这一切都在无情地嘲笑着他们的坚持。
即便是他手底下的兵力充足,但面对义军这样频繁的攻击,鲜于安荣也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心中隐隐感到一丝的恐惧,义军一次次的进攻虽不致命,但却像是噬骨之毒一般一次次的蚕食掉他们的体力以及希望。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撑不住的。”副将拖着疲惫的身体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奈与绝望。
听着副将的话,鲜于安荣默默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士兵们的士气将会崩溃,整个城池的防线也将随之瓦解。
但他不可能就这样撤走或者主动出击。在军师那边,惟有完成任务之前,他必须尽最大的可能拖住眼前的义军,为军师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时间——这是查干乌力以及中年儒生交给他最大的任务。
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交待的任务,不辜负大汉、北蛮的希望,尽管现在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我知道!”
他目光深沉,脸色一片铁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对着副将说道:“先让兄弟们进行休息,换下一波人上来。”
“是,将军!”副将闻言,心中虽然依旧忧虑,但他明白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士兵们在战斗间隙的短暂休息,仿佛是他们唯一的喘息之机。然而,鲜于安荣心中清楚,这种喘息是多么微不足道。
他走到城墙边,俯瞰着城外的义军,看到他们正在重新集结,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的呐喊声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可恶!”他面色阴沉如水,握紧的双拳在城垛之上狠狠砸了一拳,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宣泄心中的焦虑与不甘。
在这样密集的进攻节奏之下,他们只怕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
鲜于安荣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士兵们的疲惫和绝望如同无形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不过让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在这几轮的进攻中,他发现义军的攻势也在慢慢减弱。这样频次高的攻势即便是他们自己也不好受。
他们这边是筋疲力尽,义军那边也绝对是苦不堪言。
现在他们比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只要坚持下去他们就还有机会,北蛮就还有希望。
“现在我们的箭矢还有多少?”在短暂的休息之后,鲜于安荣又再次巡视起来,检查战备物资。
毕竟,他们要想坚持更长的时间,那样的话类似于箭矢这类的守城物资至关重要。
如果这些东西都没了的话,那他就只能像最开始那样用人命一个个去堆,去拖延义军进攻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