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少了大权。
贾府主要的钱财来源,是庄子。
原著黑山村的乌进孝便是东府的庄头。
贾珍失去了爵位。
庄子没收也就名正言顺。
然而目前东府也不是一无所有。
祖茔是不会没收的。
承祧的贾蔷、居住西府的惜春。
还有一部分未逃亡的下人。
至少也要有衣食保障。
西府的大权是在王夫人手中。
她的陪房周瑞,管着春秋两季的地租子。
此外。
鸳鸯父母金彩夫妇在金陵老家也有这些经济来源。
像黑山村这样的庄屯,西府也有**个。
供他们挥霍无度。
这种祖宗留下的大树不会长久。
是不难想象的。
诚然。
真正使四大家族大厦将倾的并非微不足道的小矛盾。
主因是这群掌权的男人。
有明以来,当官的大多数都是地主。
跻身士大夫,上述的经济来源唾手可得。
同样,丢掉官位爵禄。
这些东西也将荡然无存。
所以庄屯算不上贵族在朝廷社会的立足根本。
他们的立足根本是名声、威望、皇家的宠信度。
“如今东府名存实亡,希望能对西府当头棒喝。
皇上留了情面,这座公府依在。
蔷哥儿你坐镇未尝不好,西府那边也放心。
于你也有个衣食着落。
珍大哥、蓉哥儿不许入城停灵。
东府太爷尚在,这么说蔷哥儿兼祧也合理了。
要维持礼数。
东府玄真观的太爷,你得常去瞧瞧。”
贾琮一连说完,又看向贾芸琢磨道。
“至于芸哥儿嘛,东府这边派不出事来了。
但你好歹攒了点家用,我有个主意。
西府我说不上话,你挤不进去。
不如暂时倒卖花种,我那个兰陵书社也需要。
应该不至于亏本。”
参股兰陵书社,荣国府不知。
明面上都是金喜财、黄俊郎在做。
次年。
贾元春不出意外要封贤德妃了。
贾芸也可进来监工大观园。
贾芸心里感激,却不说出来,谈了一会。
“都八月了。”
贾芸道:“琮三叔快要科考,再参加秋闱了吧?”
贾琮点头。
贾蔷笑道:“那便祝琮三叔旗开得胜。
我们做侄儿的,也好沾光。”
贾琮面容挂笑应和,心下却苦笑:“你们局外人不知当事人的苦。
今年癸酉科乡试,就当磨练。
整个直隶上万的考生,哪有那么容易考中。
而且......我还得先去宛平过科考。”
.......
精致小巧的东路贾赦花厅。
修于东路靠西一面,厅外秋菊盛开。
王熙凤穿家居服陪席,头戴紫貂昭君套。
肌肤白腻的发光,似能揉出水来。
毛茸茸的貂毛,覆盖到亮晶晶的耳坠上面。
上身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银鼠披风。
下摆大红洋绉银鼠皮裙,将个肥硕的屁股顶成了蜜桃状。
简家装扮也不失美艳高贵!
但脸色病恹恹的脸色,却似病未见好。
贾琏面容英俊成熟,兀自出神地手拿一窜葡萄,慢悠悠地嚼着。
贾琏派小厮买了鲍二家的回来。
不与王熙凤同床好些时日了。
时常找着借口。
偷偷另觅房间与鲍二家的夜夜承欢,好不舒爽。
那种欢乐与老夫老妻的王熙凤不同。
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王熙凤人前大大方方,夜里行事却是扭扭捏捏。
不爱玩花样,连换个姿势都不肯,千篇一律。
少了闺房情趣,久而久之,未免腻歪。
再加之夫妇俩吵闹争端一开,往后每每便会因琐事争吵不断。
琏二爷自是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贾琮头戴幞巾,身穿装了绵的长衫。
时下丝绸装绵谓之衫,不装绵谓之袍。
足蹬缎靴与哥哥嫂嫂交流都和和气气。
外人见了,都会认为这家人好亲密、好温暖。
“琮哥儿那些钱使光了么?也合该省检些。
东府落难我们也不好受啊。”
邢夫人聒噪道:“平时世交、王公来往。
过生日、过节、庆贺的礼物应酬都是要钱的。”
“还有剩余,今年不用母亲破费了。”
贾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耸了耸肩。
“这才好。”
邢夫人闻言,面色方才好看些:“老爷,我看琮哥儿去科考、秋闱都用不着破费了......
还有,我听说琮哥儿常去西小市与同年聚会?
莫非你在外开了间店铺?”
“不过是同年品文,讨论时文。
以资上进,大家共同出钱。
儿子哪有闲钱开店铺?”
邢夫人笑而不语,又道:“秋桐、小红都是我们赏给你的。
切不可怠慢!
老爷瞧着是不是该让琮哥儿收个通房丫头?
免得他在外收不住心,胡来。”
小红是邢夫人答应的,成了她的人,她要以此拴住贾琮。
贾琏偏头暗笑。
王熙凤看了眼丈夫,美眸翻个白眼。
小声嘀咕:“说句实话,你不是这么过来的?
老太太还说,当年二老爷也是这样。”
贾母训斥贾琏欺负王熙凤之时,说“馋嘴猫”。
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见贾赦、贾政小时候没少玩丫头。
不过贾政克制一些。
才有赵姨娘、周姨娘俩小妾。
反观贾赦则是小老婆一大堆。
贾琏自知说不过妻子,索性闭口不言。
贾赦瞪视贾琮,欣慰道:“琮哥儿还是沉稳的,他的下人咱们都问过了。
晴雯也还未开脸,总要选个妥当的。
等过了十四五,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