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终究过去了。
那事儿之后,
朱长夜告诉朱雄英,帮过的人都得记着恩情,这也是他这个皇太孙,所必须要做的。
于是乎。
朱雄英也想着先去道谢刘三吾和方孝孺。
那几日,
刘三吾和方孝孺在朝会上帮了他说了不少话,也是该去拜谢一番。
朱雄英想了想,便在御膳房提了一些肉、面,提着礼品去了刘三吾府宅。
刘府的宅子很破旧,也不算太大。
院落内,刘三吾和方孝孺在下着军棋。
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感慨这军棋考验智慧云云的。
不知什么时候,权贵阶层之间,已经开始流行玩军棋。
街肆上许多木匠手艺人,也开始凭着这个雕刻军棋赚钱。
从最初的木制军棋,到玉制军棋等等,反正大明的商业发展规模十分强大。
也就是朱元璋重农抑商的政策太过收缩,若是不然,大明的商业发展一定会如雨后春笋不断壮大。
刘三吾见到朱雄英,愣了愣,忙是起身:“朱公子怎么来了?”
方孝孺也起身拱手行礼。
朱雄英道:“原来方夫子也在,那就恰好不要在去方府拜会了。”
两人纷纷不解。
朱雄英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二位先生帮着小子,在朝堂仗义执言,朱怀心存感激。”
“小小礼品不成敬意,两位先生万望收下。”
刘三吾和方孝孺连连摆手:“吾等在朝堂,并不是在为朱公子说话,吾等只不过在为正义说话。”
方孝孺更是道:“他日朱公子若是犯了错,吾等也会一如既往的站出来发声,故此,朱公子有何须送礼感谢?”
“吾等两袖清风,哪会贪图人间几两碎银?”
朱雄英肃穆。
他当时问过方孝孺,为何读书,方孝孺对朱雄英说了横渠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方孝孺也是这方面坚定践行者。
他不是一个单纯的文人,而是严格要求自己的士大夫。
和一些无耻的读书人不同,这一群读书人是有大抱负大志向的,他们没有立场,也从没想过蛇鼠两端的去讨好谁,恭惟谁。
他们不是老官僚,没有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皆都一腔正气,恩怨分明。
朱雄英笑笑:“那么敢问,夫子立书院,为何要收束脩礼?”
方孝孺道:“束脩礼不算礼,都是一些简朴之物。”
朱雄英点头:“嗯,芹菜、桂圆、龙眼这些……可我也没送给两位夫子太贵重的东西,左右不过是肉和面,与束脩礼何异?”
送礼是一种学问事,对不同的人送不同的东西。
不是朱雄英小气,也不是朱雄英寒酸,而是朱雄英已经玩明白了,大明这个社会的社会人情风俗。
看到朱雄英提着的篮筐,刘三吾和方孝孺恍然大悟,随即眉开眼笑:“朱公子有心了。”
这次两人也不推却。
其实和这群读书人打交道很难,朱雄英不太喜欢和他们打交道。
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政权,也不会有什么肮脏不堪的斗争和手段。
但朱雄英有。
朱雄英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掌权者,和控制者。
他也在往这方面的帝王,去做,去学。
这就要求朱雄英必须做人要圆滑,做事和看问题要权衡利弊,而不是兼顾对错。
和朱元璋一样,朱雄英是政zhi家,他们的世界没有对错之说。
文人风骨再强硬,最大的成就永远都只是个直臣、谏臣,而他们,永远都成不了权臣。
刘三吾笑呵呵的请朱雄英落座,道:“会不会军棋?”
朱雄英笑笑:“我捯饬出来给我爷爷玩的,但我却不精通,不过我爷爷是高手。”
刘三吾和方孝孺纷纷一类:“你小子!真没想到还有这层本事。”
方孝孺笑着道:“你还有个爷爷么?老夫到想会一会。”
朱雄英道:“咳咳,这个,他老人家也在朝廷,是个殿阁院士方夫子有空可以去讨教讨教。”
朱雄英随后敷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