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歹善的决定,就像是和稀泥,虽然将事情暂时按下去了,但各方都普遍感到不甚满意。
对于圣母皇太后布木布泰来说,曹格仍旧留在盛京,就好像在她身边埋了一颗炮弹,随时都有可能把她们母子俩炸翻天。
对于渝亲王阿济格来说,曹格身上虽然没了爵位,但他仍旧保留了部分财产和全部家眷,包括博尔济锦氏在内的诸多貌美妇人,仍旧在他胯下婉转承欢,夜夜笙歌,这让渝亲王阿济格心中更是不忿。
想当年,渝亲王阿济格也看中了博尔济锦氏,喜欢上了她的婀娜多姿和善解人意。
就因为豪格是皇长子,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大清储君,他只不过稍微露出了一点风声,那个草原部落的首领吴克敬,就巴巴地求到黄太吉面前,促成了这门婚事。
而这个时候,阿济格甚至连媒人都没有找好,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气?
索尼、遏必隆、俄莫克图等人力保,总算让了豪格的人身安全暂时无虞,达成了一部分预期目标。
但事后回想,一个没有爵位、没有将职的闲人,即便在两黄旗和正蓝旗中颇有威望,但长年累月下去,也迟早会泯然众人啊。
至于何洛会、拜音图、谭泰、冷僧机等人,更是倍感忧心。
他们已经背叛了豪格,站在了圣母皇太后布木布泰、礼亲王歹善和渝亲王阿济格这边。
他们担心有朝一日,豪格重返中枢,必然会对他们有所不利啊。
不过,相比之下,对于这个结果最为愤懑不平者,还是属于曹格本人。
接到圣旨,知道自己被夺去亲王爵位之后,曹格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心中汹涌翻滚,将其理智焚烧殆尽。
一时间,他双目赤红,面容狰狞,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
最初,曹格破口大骂礼亲王歹善,说他恬不知耻,忘恩负义。
“你这个老匹夫,当年父皇还在时,你对本王嘘寒问暖,貌似一个温厚长者模样,引诱我替你在父皇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助你获得了亲王头衔。要不然,就凭你和大福晋阿巴亥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不向你兴师问罪就不错了。结果父皇驾崩不到几个月,你为了得到布木布泰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迫不及待地革去了本王身上的爵位和将职,以便讨其欢心。你这么做,可还有一点儿良心?”
随后,他又开始攻击圣母皇太后布木布泰。
“庄妃布木布泰,你为了稳固福临的皇位,特意针对、打压我,我也不怪你。但你一杆子将我打到底,让我爵位没了,将职也没了,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今后若有突发情况,你能指望身边那一帮口蜜腹剑之人替你排忧解难?枉我曹格戎马半生,为大清忠心耿耿,你却视而不见我的功劳,任由他们如此对我,将我推入这深渊。”
曹格大声怒吼,声音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紧接着,他又将矛头指向渝亲王阿济格:“阿济格,你这个落井下石之辈,只为一己之私,便要将我置于死地,你如此狠心,必不得好报。”
而对于何洛会、拜音图、谭泰、冷僧机这几位来自于两黄旗的叛徒,曹格更是恨之入骨。
“何洛会,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初你在两白旗混不下去,便求到父皇那里,任命你为正黄旗都统。平日在营中,你虽然经常与我意见相左,但我想大家都是为了公务,从未多说什么。你现在倒好,把这次南下兵败的责任全部都推到我头上去了?当初讨论南下追击大顺军刘捷轩部的作战方案时,还是你怂恿我一路向西呢?更何况,女真八旗和松江侯府一系,交手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占过人家的便宜,凭什么让我曹格一个人背黑锅?”
“还有拜音图、谭泰、冷僧机,你们这三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也跟着何洛会临阵倒戈,将我出卖。他何洛会原是出自两白旗,现在滚回去也情有可原。可你们几人呢?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曹格今后与你们势不两立。”
在愤怒的驱使下,曹格甚至连曾经忠心耿耿的索尼、遏必隆和俄莫克图等人也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