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莫名熟悉,阮绵绵右眼皮突然开始猛跳,她不免有些心慌,但想着丁鹤染就在洞门口,便又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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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开口问询“少年郎君”的来处探探虚实,他却在此时站起,负手行至挂着好几身异域华服的精致衣架前,煞有介事的审视。
“既然贵人挑花了眼,那便由我替您看看。”
“这身虽是您顶爱的妃红色,但腰线收得不好,您不喜没有腰身,不妥;这身是上好的手织云锦,是您最喜欢的料子,但颜色过于寡素,不妥;这身型款最好,尽显主子的好身段,紫色也是您喜欢的,只是这料子有些差强人意,不妥。这身……”
最开始阮绵绵还脸上羞赧带笑,但随着“少年郎君”的遴选,惊恐和害怕随着冷汗一点点从毛孔里渗出来,她微微张着嘴,想叫却发不出声,想跑却纹丝不动,整个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法,只剩从头到脚一层又一层的寒意如海浪卷来。
她早该发现的!那眼神,那熟悉的眼神,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就是死丫头喜鹊!!她这是用了什么妖法邪术,竟然变做这般模样设计于她!
“主子,奴婢觉得这些衣服都配不上您呢。”
“少年郎君”阴阳怪气的学着女人的腔调尖着嗓子说话,又学着丫鬟的步态叠叠向阮绵绵走过去,后者早已吓得后背汗毛直竖,却已做不了半分反应,除了眼泪奔涌而出,连眼睛都不会眨。
分明方才的酒有问题。
“哎呀,贵人怎么哭了?奴婢可要心疼死了!难道主子不喜欢与奴婢的重逢?方才那杯重逢酒您可是喝得很痛快呢。”
“主子的手绢也换新了,不是奴婢绣的那条。唉……当真是一朝新人换旧人,独留旧人离愁恨。”
“少年郎君”从阮绵绵手里抽出手绢,仔细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和额上的冷汗,那小心轻柔的神态与往日无二,只是从这个俊逸的少年郎身上显出来,真真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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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懂贵人的心思,全天下除了喜鹊您定寻不出第二个,主子您喜欢奴婢这身皮囊对不对?奴婢该死!这眼力劲儿怎么比过去差了呢?现在就换给您。”
“少年郎君”掏出一瓶交换形貌的药剂,分别倒了一半在两个酒杯中,又戳破自己和阮绵绵的指尖,分别往两个杯里各滴了一滴血。
混合后将其中一杯端起,仔细喂给微微张着嘴的阮绵绵,后者想闭上嘴却是徒劳,想不咽下去——“少年郎君”揽住她往后轻轻一仰,药剂顺着喉咙丝滑而下。
阮绵绵既绝望又恐惧,只恨自己不听丁鹤染的劝阻,但世上又哪里有后悔药?
一盏茶的功夫,“少年郎君”坐在罗汉床上满脸的恐惧和绝望,身上却是穿着阮绵绵的衣服,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诡谲。
而在阮绵绵对面,那个曾经的“少年郎君”却在逐渐“变形”,因喜鹊还没有喝下那一半的换形药剂,所以她身上原本的少年郎君容貌被换走以后,喜鹊便逐渐恢复了本来的样貌,恢复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被毁了容的模样——她故意的,就是想看阮绵绵见到这副“尊容”后的反应,把自己的痛苦变成折磨阮绵绵的鬼刃!
阮绵绵的反应让喜鹊很是满意!
此刻的喜鹊,脸上有着近乎癫狂的笑容,那模样配合着她此刻的容貌,竟比索命厉鬼还要惊悚万分。
她终于端起那半杯换形药剂喝了下去。须臾,一个穿着少年郎君衣服的“阮绵绵”便出现在了真正的阮绵绵的对面。除了那身衣服不吻合以外,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竟与本尊分毫不差!
“要是模仿别人,奴婢还真没有自信,可若是贵人您,那真是信手拈来。”
“阮绵绵”娇笑着去轻抚“少年郎君”的脸。
“公子不妨猜一猜,接下来小女子会做些什么?”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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