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机行事?”
刘元瑜纳闷道:“如何见机行事?”
夏竦说道:“这赵骏不知道是何人,也不知道其跟脚,如今他在汴梁名声正旺,想让他自己因弹劾而罢职怕是不易。且政制院现在已节制百官,若违背政制院的命令,又恐授他们把柄,让官家不快。”
“这”
刘元瑜叹息道:“是啊,这次我去找程公,也是想问问。这次政制院下来文书,要我们把这几年计数整理好,送到政制院去,我们能否拒绝,以三司素来只听从官家为由,不听其事。”
“那程公怎么说?”
夏竦问。
“程公谨慎,不愿如此,已经让我们在整理计数了。”
刘元瑜耸耸肩。
夏竦思索道:“嗯,程公想来也不愿做这恶人。如今政制院新立,恐要立威,其实我们也没必要出头,静观其变就是了。”
刘元瑜恶狠狠地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赵骏不过一黄口小儿,凭什么能身居高位?”
“子正公所想,亦是我们大多数同僚心中所想。”
夏竦笑了笑,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个想法。”
“哦?”
刘元瑜忙问道:“子乔公快说。”
夏竦像个狗头军师一样出了个主意:“政制院想来今年也不会做什么大事,大抵是先查查各部门的计数,浏览一下往年的数额,明年开始施些新政之类,你说若是计数错了,乱了,混了,施政坏了,该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是?”
刘元瑜顿时睁大了眼睛。
夏竦笑道:“人嘛,总有出错的时候,也不能怪三司的人没有整理好不是吗?”
刘元瑜立即心领神会,连连笑着点头:“子乔公好计策也。”
说着拱手道:“我盐钱司还有些事,就不叨扰子乔公了,明日再设宴请公。”
“好说好说。”
夏竦点头示意。
刘元瑜便兴高采烈地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夏竦眯起了眼睛。
历史上他对付新党的办法就是诬陷,先构陷范仲淹他们是朋党,然后让女仆模仿石介的笔记,造谣富弼要谋反。
虽然这么做比较冒险,但确实让他成功了,也足以说明夏竦是一个擅长用阴谋诡计的人。
或者说当时的士大夫阶级还比较在乎清名,正是被夏竦找到了突破口。
这跟夏竦不是正统的文人出身有关。
相比于宋代一些士大夫的堂堂正正,夏竦确实可以做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目前的情况是他没办法通过诬陷赵骏谋反来达成目的。
毕竟他对赵骏可以说是完全不知底细,而且人家还是皇城司老大,论起情报工作,比他强得多。
赵骏不诬陷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被他诬陷?
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既然要把赵骏和吕夷简他们拉下马,毁掉这个突然出现的政制院,还有什么比政制院的施政出了大问题更好的办法?
只要政制院的政策出了问题,祸国殃民,百官便会群起而攻,官家就算再信任赵骏吕夷简,怕也得摇摆不定。
到时候他再出击,恐怕很快赵骏和吕夷简等政敌,就都会被罢官,那他上位的可能自然就很大了。
因此面对这些政敌,肯定要背后下黑手。
不过从引诱刘元瑜这一招来说,其实还是有点愚蠢。
毕竟只上交错误、混乱的统计,不一定能给政制院造成太大的麻烦。
聪明的做法就应该先隐藏下去,静观其变,等将来政制院出政策,再暗中搞破坏就是了。
可夏竦还是帮刘元瑜出了主意。
主要也是想看看政制院那边会怎么应付,试探一下那位赵骏的能力。
反正这事他也就是随口一提,即便将来事发了,官家和政制院要问罪刘元瑜,以刘元瑜在百官当中的人品,估计也没有人信。
到时候他一边撇清跟刘元瑜的关系,一边说刘元瑜跟他有仇,是在攀咬他就行。
所以本来就是随手下的闲棋,看看对方的反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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