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嗤笑道:“那刘备以前只是织席贩履的幽州武夫,也只能养一些仁德爱民的名声了,否则又有哪个贤士会投刘备?”
“但刘备再怎么折腾,也最多跟徐州刺史陶谦一般,哪里比得上袁太守四世三公、名门之后?”
“我等若要成就功名、位列公卿,唯有袁太守执掌冀州。”
荀谌、辛评、辛毗等人纷纷点头。
虽然刘备看似立足青州,但在这些颍川贤士眼中,刘备的青州依旧是摇摇欲坠。
他们都出自颍川的世家大族,家族中出过不少的公卿文武、刺史太守,自然是瞧不起刘备这样的出身的。
“嗝——”
谈笑间,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自宴厅中响起。
却见一人,醉眼朦胧,长长的打了一个酒嗝。
“奉孝,我平日你不曾少伱酒水,你至于如此吗?”郭图见这醉酒青年模样,不由蹙眉。
青年姓郭名嘉,表字奉孝,去年刚及冠。
因为颍川时不时遭逢战乱,于是也来了邺城投奔族兄郭图。
虽说是族兄,但郭图跟郭嘉的血脉已经隔得很远了。
但因为郭嘉才智匪浅,郭图为了树立名声也会对这个“族弟”照顾一番。
郭嘉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适,反而笑道:“听诸位戏说大势,如饮甘露,一时之间听得入神,饮得太饱了些。”
“勿怪!勿怪!”
众人无奈。
郭嘉的个性他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毕竟颍川的士人才俊,圈子就那么大点儿,并非是来了邺城才识得郭嘉。
郭嘉这简单一语,直接将独自醉酒的无礼给巧妙化解了。
不是饮酒打了个酒嗝,而是诸位说得太好了,让人如痴如醉、如饮甘露,这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酒嗝。
荀谌看向郭嘉,微微一请:“奉孝素来有远见卓识,不如也来说说这冀州大势如何?这甘露,不能你一个人饮啊!”
郭嘉大笑:“比起诸位来,我不过是萤火之光罢免,当不起远见卓识四个字,倒是有些拙见。”
辛评笑道:“奉孝可别谦虚了,不管是拙见还是远见,都说来听听。”
郭嘉端起酒樽,起身踱步:“这冀州,韩使君是守不住的,袁太守想要成大事,就必然要取冀州立足。”
“只不过,青州刘刺史的介入,让袁太守之前的谋划成了空。”
“再想夺得冀州,除非用奇计,否则不可能成功。”
郭图微微晃了晃酒樽:“奉孝所谓的奇计,又是什么?”
郭嘉轻笑:“袁太守要得冀州,首先得占大义,然后让韩馥犯错,可用的奇计不少,如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二虎竞食皆可为。”
荀谌摇头:“奉孝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是怕我们听了你的奇计跑去袁太守麾下献功吗?”
“友若兄误会我了!”郭嘉来到荀谌身边,给荀谌斟了一樽酒,敬道:“不是我不想细说,而是细说了也无用。”
“袁绍麾下自有多谋智士,我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又何必去妄自揣度他们的意图呢。”
“万一惹恼了他们,今后我还如何在袁太守麾下混口酒喝啊?”
众人大笑。
但郭图的眼神中却是对郭嘉多了一丝忌惮。
良久。
郭图开口道:“奉孝果然聪慧!不瞒诸位,许子远已经给我来信,让我等配合他行事。”
众人纷纷敛容。
荀谌凝声问道:“许子远要我等如何配合?”
郭图扫了一眼郭嘉,淡然开口:“许子远欲引公孙瓒南下冀州。”
在场众人都是聪慧智士,纷纷惊诧的看向了郭嘉。
虽然郭嘉只是说了简单一句话,但已经将袁绍下一步的行动给猜中了。
良久。
荀谌感慨道:“奉孝之智,令人钦佩。想引公孙瓒南下,袁太守必然许诺同分冀州。”
“公孙瓒受刘虞辖制,不能再杀乌桓人立功,只能来冀州找黑山贼的麻烦。”
“韩馥胆怯之人,若见公孙瓒来袭,定然会吓得慌乱,这个时候若有人陈述利害、劝韩馥将冀州牧让给袁绍,韩馥定然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