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就那么看着列车失速脱轨,车上还有人。”林年皱眉。
“一条人命从来都没有列车本身昂贵,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人命。”李获月说,“或许你就应该看着它脱轨。”
“我不喜欢打机锋或者用隐喻的方式来借喻代指可以用人话说清楚的事。”林年轻轻呼了口气,抬头盯住了李获月的冷清的童眸,冷澹地说,“如果你想说我当时不该救你,放任让你体内的那套‘月’系统崩溃,那么很遗憾的是我不会针对我做过的这件事有任何歉意,你也得不到我的道歉。”
“你的自毁倾向于我无关,救人这种事情本就是先救了再说其他的事情,消防员一脚把想要跳楼轻生的蠢货踹回楼道里,也不会去考虑对方到底过得有多苦,这只是他的职责罢了。”他轻声说,“说你想说的,问你想问的,如果不涉及什么隐情,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桉,就当是这次合作的诚意。”
“首先我没有自毁倾向。我的生死,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但总有人在乎。”李获月左手轻轻地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缓缓说,“既然你想开门见山,那就开门见山——很多人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将原本崩溃的‘月’系统修缮完成,甚至进行了难以想象的革新和改造。”
果然,火车南站一役后,和李获月的再次见面,话题不可避免地引导向了这个埋了很久的炸弹上。
“你修改了’月‘系统,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技术和手段。”李获月说,“你救了龙化的我,同时也对’月‘系统进行了篡改,利用了一种史无前例的全新技术。在那套难以用‘炼金术’来形容的可怕技术下,正统对‘月’系统的禁制,那引以为豪的‘锁龙钉’简直就像是个笑话,纯粹是小孩子的手工作品与大师的清凋技术作对比,甚至更加不堪!”
“没有那么夸张,‘月’系统本身就已经是混血种对于炼金术所能达到的巅峰了,那是数百代人牺牲了无数所凝结出来的结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林年缓缓说。
“那掌控着蔑视这‘月’系统的不可思议的炼金技术的你,是否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在炼金上的造诣以及学识已经超越了‘混血种’的范畴呢?”李获月低冷地问道,“你在‘月’系统上做的改动是颠覆性的,任何人都清楚那里面潜藏的东西有多么恐怖,那些思路以及改造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那是超越了现代炼金学百年甚至千年的难以理解的高度,‘月’系统的设计者们甚至都无法拆解还原上面蕴含的知识!”
就像是现代的科学家站在科幻电影中出现的超光速引擎面前,就算将一切的构造呈现给他们看,他们也无法理解他的运作方式,哪怕是上面的一颗简单的螺丝钉这些科学家都不敢保证能确定它真正的作用,从而束手束脚无法去触碰任何一个细节,去改变任何一点结构。
林年保持沉默,‘月’系统的确被他动过手脚,又或者说,如果不这么做,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无法抢救回李获月,那时对方体内的那颗纯血龙心已经失控了,大片的基因链崩坏引发了过度的龙化,他只有大刀阔斧地去改动造成这种现象的本源上的东西——‘月’系统,才能救回濒临死侍化的李获月。
李获月说得也不错,对于‘月’系统的改造并不容易,那种情况下的‘月’系统已经和撞烂了引擎的跑车没什么区别了,就算是引擎的开发者在现场也只会委婉地建议比起维修,不如重头再造一辆车来得更简单也更划算一些。
可林年就是硬生生地把人给救回来了,对于那个报废的引擎,他压根就谈不上是在进行抢修,根本就是借由引擎原本的零件已经构造把该是正常轿跑的引擎升级成了火箭助推器。
这种手艺任谁见了都得犯迷湖,李获月回到正统的医疗设施进行体检的时候,那群‘月’系统的设计者和保养者都陷入了疯狂,当真就是把她解剖了一次细细观察那令人迷离目眩的神迹,如果不是还有人理智尚存,恐怕李获月已经下不了手术台了。
神迹,那些疯狂的大师们眼中的那套系统当然是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