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猫就像是一粒未知的骰子,一张等待着刮奖的彩票。
她可能快速的就被淘汰,变得一文不值,也可能价值千金,在由时间大浪涛沙,筛选出最后的结果之前。
没有人知道答案。
萨尔玛再是一个优秀的观察者。
她也没有办法进行准确量化和预测。
但既然她是个商人,是个靠着灵敏的商业嗅觉,在市场的汪洋大海飘荡,嗅到那么一丝金钱的味道,便会冲上去一击毙命的财富猎人。
她根本不愿意把侦探猫吐出去。
萨尔玛是要做虎鲨的女人。
虎鲨是海洋里最有进攻性的生物。
它们的食谱极广。
从藻类到鱼类再到海蛇、海龟甚至是冲浪板上的游客都吃。
科学研究表明,大白鲨袭击人是因为错把游客当成了海狮或者海豹,它是不喜欢吃人的。
而虎鲨不同。
虎鲨从不在乎猎物好吃不好吃,反正先咬一口试试。
大不了了不好吃再吐掉。
鲨鱼已经嗅到了海风中吹来腥甜的血味,不管结果如何,不管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是什么品种,是猫仙子,小猫妖,还是排污管里冲出来的奄奄一息的死猫。
是黄灿灿的金子做的,还是黑乎乎的石头做的。
软的、硬的,香的、臭的。
她都要先咬上一口。
尝试着吞下肚子里去看看能不能消化的了。
酒井一成这种胖胖滑滑咬上一口就容易胆固醇超标,整出高血脂的难搞大肥蚌精。
她不也准备吞下肚了么。
咱不挑食。
侦探猫的屁股都扭到她跟前,她当然不能让她溜掉了。
萨尔玛也不怕侦探猫是个烫手山芋,她只担心她凉的太快。
这样的美术馆的联名方式在严肃艺术圈眼中属于投机取巧。
然则潮牌拼的就是曝光率。
侦探猫的名字能在上面挂一天,就是价值几十亿美元的免费广告,这种擦边球打的恰到好处。
举個例子。
NBA里名人无数,杰里·韦斯特也许只是伟大球员中较为普通的那个,一生只拿了一次冠军,比不上乔丹、科比、詹姆斯……观众们想到Goat(最伟大球员)的时候,不会第一个想到他的名字。
可只要他的样子,一直被NBA当作注册商标Logo。
在无时无刻的广告轰炸下,他就是这个星球上持球样子被最多人见过,最多人记住的运动员。
永远的LOGO男。
在大众心中,他在球场上存在的意义,已经被做为LOGO的意义取代了。
就像侦探猫,她就算只是画家里普通的那个,能被伊莲娜家族当作家族博物馆的名字,便已经为其注入了与众不同的含义。
萨尔玛女士现在也拥有了一个获得一只“Logo猫”的机会。
但是。
买彩票有买彩票的方法。
没有人会用彩票上写着的特等奖的兑奖金额,来当作购买彩票的价格。
这就太亏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等侦探猫加入简·阿诺的画室之后。
跟对方的画室合作。
就像奢侈品品牌方经常和画廊而非艺术家本人合作一样。
侦探猫表现好,就为她开个艺术家系列,把她拉过来“打黑工”。
侦探猫表现不好。
就把麻烦丢给简·阿诺,让他头痛去吧。
若能用“一文不值”的价格,开出“价值千金”的答案,那才是真正的大赚特赚呢。
古往今来,这种能够发大财的机会,都是从来不多见的。
萨尔玛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过分。
但梦想总是要有的对吧。
她盯着在那里面带微笑的审视着自己的简·阿诺。
萨尔玛清楚的知道这个老东西摆明了是想要吃自己一口。
她在心中忍不住撇嘴。
“哪里是一座马厩里有两匹名马,这种事情分明是打个鸡蛋忽然发现里面是个双黄蛋。你睁大眼睛去看看那些街上推着车,卖墨西哥卷饼的小贩,谁要是敢因为多打了一颗蛋黄就加钱,早就被人把狗头都敲爆了!”
心中无语归无语。
萨尔玛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50%?简,你知道这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
她讥讽的笑了笑:“30% 30%,请别开这种玩笑了,你和酒井先生,愿意让侦探猫拿到同样的股份?拜托,我们都清楚,就算你的画室真拿到了50%,你也不可能和侦探猫对半分的。你能给她画室所拥有权重10%的分红,就算是很厚道很厚道了。”
她能够处理好侦探猫的价值,不代表其他公司也能。
侦探猫现在位置很尴尬,真正的大型服装品牌,根本不会对这种“问题人物”感兴趣。
耐克、阿迪、开云集团,优衣库,Zara,这些都不可能会向侦探猫抛出橄榄枝。
至于爱马士、Lv虽然非常热衷于和知名艺术家搞联名的奢侈品大厂。
它们可能会和酒井一成合作,可能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愿意和简·阿诺合作。
却看都不会有兴趣抬起眼皮,去正眼瞧侦探猫一眼。
头部的服装品牌,只会和长期经受过市场考验的头部艺术家合作,以服装巨头们的体量,侦探猫带来的风险,要远远比可能刮奖刮出的收益来的大。
侦探猫和他们“高贵”的品牌调性也不相符。
倒给一亿美元,都不可能。
而那些小的服装公司,新创立杂七杂八的个人潮牌,就没有几家能有她的营销推广能力,资源也根本不够把侦探猫的影响力推起来。
比起她需要侦探猫。
反而侦探猫更加需要她。
设身处地。
如果她来找侦探猫的谈的话,她觉得自己给侦探猫15%的“艺术家专属系列”的销售利润分成。
其实就已经是慷慨老板的良心价格。
大多数艺术家和品牌方合作时,拿的都是差不多的数目。
销售分成和公司股份不一样。
你的系列能卖的多,你赚的多。
卖的少,公司就把伱的系列关停了。
公司的其他部分,是和你没有关系的。
就像侃爷能拿到椰子系列利润的15%。
但他肯定不可能拿到阿迪达斯数百亿欧元市值的15%,赚的再多,十亿美元的赚,他还是相当于阿迪雇员的性质。
出事以后。
该解约,还是要解约。
反过来。
从来就未曾听说过,有公司能剥夺董事会成员股分的。
像安娜这样的,被驱逐出了董事会,但这也就是布朗爵士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伊莲娜家族持有手里的股份一天。
她就依然是《油画》杂志最大的大股东,不管布朗爵士对此多么的不爽,也没有办法。
萨尔玛的底线是最多最多,如果对方的经纪人够厉害的话,能给侦探猫3%到4%的公司的限制性期权奖励,只能拿分红,只能出售给公司,没有相应的公司表决权的那种。
就算创立时实缴资金2200万美元的4%,也接近100万美元了。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陷饼。
足够把这种初出茅庐的小画家,砸的不知道天南地北,美到在INS上炫富炫的飞起。
实际上。
若是没有简·阿诺在这里中间搀一手。
不用100万美元。
50万美元,甚至30万美元的现金,她都有信心能让侦探猫为她画一系列的艺术设计,并完全买断作品商业用途的所有衍生权力了。
这才是目前侦探猫真正的身价。
她在出版社,接个插画稿才多少钱呀?30万美元都算是溢价。
可惜。
经过简·阿诺这个黑心中间商一过手。
萨尔玛便知道,对方不可能会对30万美元而满足,人家想要的是30%的股分,是未来整个公司里说一不二的权力。
“你愿意分给她多少?百分之五?还是百分之三?”
萨尔玛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我的事情,如何处理,是我的画室和侦探猫之间协商的事情,应该和你无关。”简阿诺眨眨眼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