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75章 预料之中,行刺銮驾!开杀吧,皇帝!惊天大雷!陛下乃千古仁君!(2/4)

他目光下移,发现陈循在乐。

登时,朱祁钰怒气喷涌:“首辅!让陈珊立刻去勤政殿觐见!不管他生了什么病,抬着也要去!不去朕就赐天子剑,戳死他!”

“啊?”

陈循脸上的笑容僵硬。

但王竑不肯放过皇帝,说皇帝犯了骂詈罪,请陛下改正。

“朕改!行了吧!朕有错!行了吧!退朝!退朝!”朱祁钰气得快要上天了。

胡濙带头跪地请罪。

都他娘的去死吧,早晚把你们杀干净!

朱祁钰怒气冲冲地走出奉天殿:“范广!”

范广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

朱祁钰缓了口气:“起来,朕不是对你。”

“范广,你持剑护驾。”朱祁钰赐他天子剑。

然后以出恭为名,和冯孝更换衣服,冯孝身着龙袍登上御辇,他则躲在偏殿中。

身边只有范广随身护驾。

范广见皇帝紧绷着脸,心中忐忑:“陛下,是不是臣做错了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在朕身边,朕反而放心。”

朱祁钰淡淡道:“范广,你被人算计了,是冲着朕来的,你是被牵连进来了,回去安抚安抚你大舅哥。”

范广跪在地上,眸光闪烁着感动:“是臣愚蠢,臣的大舅哥过于招摇,才遭了贼人算计,全赖陛下援手,臣全家叩谢陛下。”

“起来,不说这些了。你不在营盘,营中是否会哗变?”朱祁钰问。

“绝对不会!”

范广斩钉截铁道:“臣用性命担保,只要臣一日不被斩首,京营便一日不敢哗变!”

见他万分确定的模样,朱祁钰反而来了兴趣,问他怎么把京营牢牢掌控在手的?

范广摸了摸鼻子,尴尬笑道:“启禀陛下,于少傅离京前,敲打了留京将领,臣才能稳坐钓鱼台。”

于谦?

朱祁钰颔首:“少傅护朕之心,朕知之。”

“范广,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掌控京营,这五万大军,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攥在手里,明白吗?”

“臣明白。”范广面露难色。

“有难处?说出来。”

“陛下,先不论京营中派系之多,错综复杂。”

“就说京营士卒的生活,士卒在军营中生活枯燥,其家眷也生活困难。”

“导致效率低下,战斗力弱,甚至……”

范广不敢说了。

“说!哪怕是朕的问题,你要说出来,朕不但不会怪你,还会改正,说!”

朱祁钰神情坦然,反正都是原主的错,跟朕有什么关系?

“军饷到士卒手中,十不存一!”范广咬牙说出来。

朱祁钰皱眉,这种情况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如此严重。

“十不存一,是虚数,具体是多少?”朱祁钰脸色阴沉。

“臣就说底层士卒的军饷吧,正统十年开始,军户已经名存实亡了,京营开始招募身强力壮的兵丁,每人月饷二两,布二匹为军饷,难征兵时便略略上调,基本上高不出多少。”

“到了景泰朝,自愿当兵的发银五两安家费,免掉其家庭五石税粮,额外免除家庭两人徭役。”

“但是,真正到士卒手上的,每月有一两银子就不错了。”范广苦笑。

“这不还有一半呢吗?”朱祁钰不解。

“是宝钞,发一两银子的宝钞,外加两匹布,实在闹饷闹得厉害,才给个一两银子打发了事,再闹的就以哗变罪斩首!”

唰的一下,朱祁钰站了起来:“一两银子的宝钞?让士卒喝西北风去啊?”

“陛下,恐怕西北风都喝不起啊。”

“臣和底层士卒打交道,他们都十分消极,恨透了底层军官。”

“要不是为了家里,早就去做了流民。”

“所以训练时不卖力气,打仗时更是能逃则逃,毫无战斗力可言。”

范广表情悲哀:“这还只是贪墨粮饷呢!”

“吃空饷更是厉害!”

“臣掌管一支团营,中级军官欺上瞒下,连臣都不知道军营里具体有多少士卒。”

“臣暗中查数,才知道营中的实际人数,您猜猜,究竟有多少?”范广卖个关子。

“七千人?”朱祁钰心里打鼓。

范广伸出五根手指头。

那也还行,起码还有一半可战之兵,京营总算没烂到骨子里去。

朱祁钰反而松了口气。

“陛下,这是实额人数,是个人就算上。您还没刨除年老体弱的,残疾失去战斗力的,掌炊事做饭的打杂的,真正可战之兵,不超过两千人。”

“多少?”

朱祁钰被惊呆了:“一万人,只有两千人能战?”

“臣这支团营还是最好的,有的一支团营,可战之兵不超过五百人。”范广又送给朱祁钰一颗重磅炸弹。

大明不是已经开始腐烂,而是烂到骨子了!

“呵呵呵!”

朱祁钰失声而笑:“京营二十万大军,可战之兵不足五分之一?”

“这还是最乐观的情况。”范广摇头叹息。

照这么说,于谦提督京营,也难啊。

之所以不敢爆出来,这是捅了天的大事啊,不管谁说出来,那都是拿着九族的脑袋开玩笑。

连京营都烂成这般模样,何况几年都不打仗的边军呢?估计都烂成一堆腐肉了。

敢曝光的人,等于和大明所有将领站在了对立面上。

“范广,你放心,朕不会说出来是你说的!”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朕有自知之明,这个雷太大了,朕在有能力解决之前,不会吐露出一个字的,你放心,也不会牵连到你,范广!”

噗通一声,范广跪在地上,万分感动,哽咽道:“臣不能为国靖忠,臣有罪!”

今天他敢说出来,是感激之下一时冲动。

说完他就后悔了,幸好皇帝体谅他,他拼命磕头:“谢陛下体谅微臣,谢陛下!”

朱祁钰扶起他来,脚步踉跄:“朕明白,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谁都喝了兵血,恐怕连于少傅也不例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圣人也免不了凡啊。朕不会揭开这个盖子的,不会的,朕明白,朕明白。”

“这件事不要查了,就当不知道,明白吗?”

“烂在肚子里,永远烂在肚子里。”

范广拼命点头:“臣懂,臣懂。”

他扶住皇帝,朱祁钰身体都在抖。

一旦他揭开盖子,大明烽烟四起,乱世再现啊。

恐怕他就会溶于水了。

这件事太大了,必须在掌握绝对皇权、绝对兵权之后,才能揭开盖子,他才有自保的余地!

幸好今天身边没有随侍的太监,没有传入第六只耳朵。

他很悲哀。

作为皇帝,和太祖、太宗一样的皇帝,他却要不断隐忍、隐忍、再隐忍,甚至还要帮那些混蛋隐瞒遮掩!

但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想强军强国,军队必须动刀子,狠狠的动刀子!

想当一个好皇帝,不止要对敌人狠,也要对自己人狠。

脓包不挑破,旁边的好肉也会跟着腐烂。

该杀的,先记下,早晚一起杀!

他抹了把脸,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过了好半天才长舒口气:“范广,你做得很好。朕倚你为肱骨,就是要这般为朕卖命,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什么朕都能给你!”

范广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闻言嘭嘭磕头:“陛下赐给臣的已经足够多了,臣为陛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李秉暂时不能回来了,让你儿子好好干,朕封他做那支团营的副总兵。”

朱祁钰道:“这团营也没个名字,以后十团营就泾渭分明,彻底拆分成十支团营,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暂且不变,那就有了十三营,改日朕赐十三个名字下来。”

“具体的等于少傅回京,再行具体改制!”

朱祁钰这是要趁机插手兵权。

“臣为范昇谢陛下厚爱!”范广叩首。

朱祁钰让他起来。

而这时,太监赵顺匆匆忙忙进来,跪在地上:“皇爷不好了,有贼人袭击御辇!冯公公让奴婢来这里寻您,您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