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276章 年富破敌,盖世功成,大治可期,皇帝慧眼(1.7万大章)(2/4)

但她和皇帝的关系,却变得微妙。

这段日子,她颇为自觉,皇帝自己在乾清宫睡,没有宣诏,她也不敢来打扰。

“让她去乾清宫候着吧,待朕看完奏章……就过去。”

朱祁钰颇为不情愿。

冯孝可不敢乱说话。

看了半晌奏章,朱祁钰莫名烦躁,放下奏疏,起身转悠转悠,活动活动筋骨,才去了乾清宫。

六月的京师,热得让人心烦意乱。

进入乾清宫。

“臣妾向陛下请安,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唐皇后恭恭敬敬行大礼。

“皇后不必行大礼。”

朱祁钰掠过她,坐在椅子上,脸色紧绷,没有丝毫笑意。

“谢陛下。”唐皇后微微发福,脸型圆润一些,却增加了几分韵味。

她盈盈而起,袅步而来。

安然坐在皇帝的对面。

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正妻,不再是妃嫔,不是妾!

所以,她是有资格和主君对面而坐的。

她毫不吝啬地行使主妇的权力。

朱祁钰也不说话。

“陛下,淇儿听得懂诗文了。”

“他抓周时抓的就是论语。”

“臣妾想着,他一定是有出息的……”

唐皇后的声音越来越低落。

因为,皇帝似乎没兴趣知道朱见淇的情况。

废话,一个孩子抓周能说明什么?、

再说了,朱见淇抓周的时候,宫女太监使劲引导他抓书。

朱祁钰也不戳破,微微颔首:“淇儿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料子。”

唐皇后露出笑容:“是呀是呀,淇儿一定会好好读书的,让陛下您开心的。”

“皇后来乾清宫,就说这件事吗?”朱祁钰不想兜圈子了。

最近他也没有纳妃,着实不想当生育机器了。

几个孩子诞生,让他焦头烂额。

竟让他失去了播种的兴趣。

而随着白氏诞下儿子,他已经有七个儿子了。

唐皇后笑靥微僵,眸现波澜:“陛下……”

“朕下午和群臣讨论一个下午,实在是乏了,有何事就直说吧,朕要安枕了。”

朱祁钰下了逐客令。

但还给唐皇后留一分颜面,告诉她原因。

“臣妾来找陛下。”

“是想向陛下进言,常德公主久居宫中,难免让人说三道四。”

“臣妾想请去回公主府。”

唐皇后这么大胆子说大姑子的坏话,就是想收皇后之权。

她虽是皇后,但后宫之权,却在孙太后和吴太后、常德手里,她还是个摆设。

朱祁钰瞥了她一眼:“常德在宫中,助皇太后协理六宫,让你这个皇后当得空有虚名,所以就想逐她出宫吗?”

唐皇后吓了一跳,跪在地上:“陛下,臣妾绝不敢有争权之念。”

“还没有吗?”

朱祁钰懒得再说:“出去吧。”

唐皇后娇躯一颤,她能从皇帝的眼眸中,看到厌恶之色,他在厌弃自己!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了孩子,争一个名分,难道我就错了吗?

唐皇后娇躯颤抖,慢慢地,磕了个头,含泪道:“臣妾告退。”

后妃不懂事。

让他这个皇帝难做,还让他朱祁钰给什么好脸色吗?

给了她们好脸,谁给朕呢?

朱祁钰看了她背影一眼,喃喃自语:“你要皇后位,朕给你了。”

“你想让你儿子做太子,朕也能给你。”

“但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没有皇帝喜欢心机重的女人。

在权贵眼里,女人只是权力的附属品。

在皇帝眼里,任何人都是皇权的附属品。

“冯孝,去敲打敲打常德。”

朱祁钰懒得再说话了。

冯孝胆战心惊,帝后不和,怕是又要传出闲话了。

而唐皇后靠手段博取后位,在后宫之中,口碑一落千丈,反而诞下双生子的谈妃,颇受赞誉。

“奴婢伺候皇爷安枕?”冯孝小心翼翼道。

过了很久,朱祁钰才应了一声。

前朝事忙,后宫也不让他省心,他得想个办法,让后宫安稳一些了。

而在湖北。

边镛从庐州府返回,禀报年富。

同时,他在湖北,收到了皇帝的密旨,令他在雨季之前,赶到安南即可,沿途可多多领会大明好风光。

这属于带薪旅游,但边镛旅游得战战兢兢。

年富把他往刀兵上赶呀。

边镛不敢耽搁湖北大事,赶到黄州府后,看见年富正在带领人,安置流民。

江西一共送过来三十四万流民。

黄州一府安置不下。

还有一大半要安置在武昌府。

黄州府和武昌府与江西接壤,彼此生活习性相近,所以这样安置,流民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年富亲自安置,他和流民打成一片。

扈从数次劝谏他,提防刺杀。

年富安置流民,触犯了本地大户的利益,大户人家难免会派人暗杀年富,试图终止新政。

然而,年富只增加了护卫兵力,继续战斗在一线。

也遭遇了刺杀,却矢志不渝。

边镛看到年富时,年富像个老农一样,原本白皙的皮肤,晒得黝黑,微胖也变得精瘦,说话夹杂着几句黄州方言,多了几分土味儿。

但边镛却看到了一位治世之臣。

若大明多几个年富,国家何愁不安?

年富收到王诚的信,脸上露出笑容:“克振,这一仗你有大功呀!”

克振是边镛的字。

边镛不明所以:“大人,学生只是跑腿送信而已,哪敢居功呀?”

“哈哈哈!”

年富抚须而笑:“克振,明日一早,随本督抚一道破敌!”

您是不是太草率了?

十七万贼寇,外加流民,总共三十万之众?

您说打就去打?

年富也不解释,让他早点休息,明日天亮后,就深入大别山。

大别山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山路险峻难行,若无向导,正常行走都会迷路。

而且,贼寇早就筑建了防御工事。

贸然进去的话,十死无生。

翌日天未亮,校场就集齐兵卒,点兵开拔,年富率领三万湖北军,扎入大别山。

边镛随行。

他以为是送死呢,可一路上年富语气轻松,骑着快马,歇息时有说有笑的。

聪敏的边镛就知道,年富是真的胸有成竹。

而深入大别山,从长岭关进入,一路往北。

长岭关是大别山中间的关隘,可以往北,也可以往南,年富却毫不犹豫,一路向北疾驰。

边镛隐隐猜测,年富应该在贼寇那边安插了暗探。

这个暗探级别很高,能知道贼寇的核心情报,知道大别山里的布防图。

但让边镛奇怪的是,年富率军一路疾驰,丝毫不隐藏踪迹,沿途倒是遇到些流民,却没有遇到大股军队。

难道贼寇藏起来了?

一路急行,边镛找不到询问的机会。

然而,年富却在五水关河口,先让兵卒休息,喝水吃饭补充能量,一路奔跑了近三个时辰,这些广西狼兵也都累惨了。

要不是新娶的媳妇吊着他们,他们早就哗变造反了。

休整半个时辰后。

年富指着河对岸,令将领下马,和兵卒一起蹚过河,在低矮山峰里,看到了建造好的房屋。

是空旷的演武场,以及一排排营房。

这里应该是个练兵场。

竟然没有人。

湖北军冲进去后,在大军后面的边镛,隐隐听到惨叫声。

很快,很多贼寇被从营帐里拖出来。

一个个捂着肚子哀嚎,面色蜡黄,像是病重的人。

“大人,这是?”边镛满脸懵。

而很多贼寇,被从营房里拉出来。

这些人不是跑了,而是在营房里病了,所有人一起病了!

年富抚须而笑:“这就是本官的底气!”

“克振,本官派你去联络南直隶的王总兵,如今可知深意呀?”

年富在考校边镛。

边镛愣神:“您派学生去南直隶是假,送毒进大别山才是真的!”

年富翻身下马,让人清点贼寇。

然后还要去端下一个营房。

速度要快。

忙完了,才道:“克振,你说对了一半。”

“本督抚可没有什么毒药。”

“但派你去南直隶,确实是假的。”

“本督抚身边,有贼寇的内应,所以贼寇能提前知道湖北军的一举一动。”

“而且,本省有些人勾连匪盗,给这些人密通消息,运送钱粮。”

“所以本督抚根本无法剿匪,剿也无用。”

“而本督抚见到你之后,就想到反其道而行之。”

“秘密派你去南直隶。”

“越过所有人,直接派你去。让人觉得十分神秘,只要用心想,就会知道,派你去求救兵的。”

“但其实,本督抚唱了出空城计,什么都没让你做。”

“但有些人一定会想多了的,对付聪明人,就得抓住聪明人的弱点。”

年富笑着说:

“而欧信的名声,已经传到了湖北,湖北贼寇谈之色变。”

“当欧信率兵堵住南直隶关隘的时候,大别山里的贼寇,就不断往北面流,靠近南直隶的山区就不敢呆了。”

“所以本督抚一路派人往北走。”

年富一边调配,一边和边镛闲聊。

“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本督抚利用内应,派个夜不收,伪装成商贾,打入贼寇内部。”

“那夜不收倒也厉害,先拿到了大别山的布防图,又将一批霉米,送进了大别山里。”

年富笑了起来:“克振通读群书,应该知道霉米有毒,不可轻易食用。”

“本督抚就派人把霉米洗干净,伪装成陈米,卖进山里。”

“吃一顿两顿没事,但长时间吃霉米,就会中毒。”

“才有了这一幕。”

边镛倒吸口冷气。

年富是真狠啊。

把霉米卖给贼寇,这可是三十万条性命啊,年富眼睛不眨一下,虽未亲手杀戮,但因他而死的,不知道多少!

边镛终究还是嫩,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然要想方设法杀死敌人。

“敢问大人,那夜不收叫什么?”

年轻人好奇的点,总是在某些英雄身上,而不愿意看事件的本质。

“邹苌!”

年富淡淡道:“东厂送来的。”

“据说此人善于潜伏,善于打探情报,又做事果决。”

“此番立下大功,只是不知他是否命大,能存活下来!”

贼寇吃霉米,邹苌也得吃呀。

就看邹苌的命了。

邹苌?

边镛瞳孔微缩,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他虽入宫侍奉时间不长,但对皇帝身边的人,了如指掌,并未听过邹苌的名字。

这样机敏的人物,应该不是无名小卒。

又是舒良举荐的,可见其人根基颇深。

那么他是谁呢?

“上马!”

年富不再叙说,留下几个人看守俘虏,翻身上马,挑下一个营盘。

一路顺风顺水。

但在黄土关附近遭到抵抗。

年富打仗,一是谨慎,二是用重兵碾压,用兵力取胜,戒骄戒躁,胜不喜败不馁,见势不妙又及时撤退。

这样打仗很难看,一点不英雄,一点不精彩,却能保持长胜。

而根据邹苌送出来的城防图,年富知道,贼首聚集在河南光山县附近的木陵关附近。

所以年富一路急行军,打下营盘后,就留少数人看守,其他人继续北行。

一路疾驰。

本来,贼首聚集在三省交汇地带。

但欧信率兵堵住南直隶后,他们恐惧欧信,一定会涌向河南方向。

他们的打算很明确,一旦湖北官兵进山剿匪,他们退之不及的时候,就从关隘入河南,去河南就食。

年富率兵一路而来,遇到几波抵抗,都被广西狼兵轻松镇压。

贼寇的强大,在于动起来,而非实打实的攻坚,真是正面交锋,十个匪寇也打不过一个明军。

现在被困在大别山里,贼寇彻底失了先机,只能成为砧板上的肥肉。

明军神兵天降。

在夜间突然扎进木陵关附近的营房里,把贼首给端了。

一个个求饶不迭。

天气炎热,这些贼人正围着喝粥呢。

他们也想大鱼大肉,问题是外面剿匪剿得厉害,大别山里获得补给难之又难。

能喝上粥就不错了,算好日子了。

很多流民都吃树皮呢,这个月不知道饿死了多少。

那些流民也郁闷,本以为逃避官府,进大别山吃香喝辣呢,结果连饭都吃不上,还不如在三省当流民呢!

问题是大别山里土地贫瘠,种不出多少庄稼来!

根本养不活三十万人口!

流民陆续饿死,想出去向官府乞饶,结果遭到贼寇的砍杀,导致他们只能在大别山里吃土活命。

一个个肚子吃得巨大,吃得进去拉不出来,人都在饿死的边缘。

问题是,关隘外天天饭点传来阵阵饭香味。

里面的流民闻到香味,坐在地上哭泣。

不止流民没吃的,连底层匪寇都没吃的。

就算再有大户撑着,也不可能养活三十万人。

只有各贼首的心腹部队,才能吃饱肚子。

多亏了邹苌,运来一批批粮食,才缓解了贼寇的饥饿,但没吃几天,所有人上吐下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