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很快来到公安厅。见到梧惠时,他露出惊讶的神情。梧惠这才明白来龙去脉:霏云轩在中秋节后重新开始运营。有客人说,在这条街见到了疑似冻冻的身影,于是商和徵立刻撂下手中的活来找猫。两人分头行动,商恰巧在梧惠抱起冻冻时看到了她。
幸好,除了巡警之外,路边摊还坐着便衣。他们倒是见证了全程,包括梧惠和猫对话的部分。虽然有点尴尬,但总算洗清了梧惠的嫌疑。乌龙一场,徵有些生硬地向她道歉。同时他明里暗里地批判了商一番,说她不分青红皂白。当师姐的面子自然挂不住。
“那、那我说抓贼的时候,这巡警也不带一点犹豫的……”
自然,也是因为梧惠不住在附近,对这一带的人而言不算熟面孔。霏云轩的人,都是大家的老相识,于情于理都会下意识偏袒他们。
那位倒霉的巡警一翻白眼:“得。倒成我的不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生几人的气,冻冻钻进梧惠的袋子里不出来了。帽子虽然不大,但装帽子的纸盒体积可观。相应地,袋子就显得占地方了。冻冻那么敦实,恰好填满了纸盒和提手之间的位置。不管商还是徵去抱它,它都不高兴。
“……我送过去吧。”梧惠说,“等到了屋里,把它往外一倒就是了。”
“只能这样了……麻烦你了。”
两人头一次对她这么客气,梧惠还有些不习惯。仨人沉默地走了一路,相互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商和徵都是嘴闲不住的性格。还没到霏云轩,徵就忍不住先开口了。
“不瞒你说,常跟你一起的医生,昨天还来过。”
“啊?”梧惠很惊讶,“是、是吗?我不知道。”
商也有点奇怪:“原来你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们商量好的。反正我们把他赶走了。”
梧惠一时语塞。她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
“他……一定是为了找皋月君吧?”
“我们哪儿知道啊。反正师父说了,谁都不许来烦我们。不过……”商斜眼看了一下袋子里的冻冻,又说,“你这次算特例吧。”
大概是鸟毛落到了盒子和袋子间的缝隙,冻冻又撅着屁股在里面刨着什么。梧惠只好把袋子抱在胸前,免得它把纸袋搞坏了。一根弯折的尾巴在她视线正中央摇摇晃晃。她暗想,怎么会有猫的尾骨能折到这个地步呢?
“它的尾巴……”
“哦。你是说这个拐弯儿吗?几年前还没有的。”徵看了它一眼,“也就近两年吧,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骨折,心疼坏了,但看它上蹿下跳,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且总体长度……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这就不了了之了。”
“冻冻是有灵性的猫。”商瞪他一眼,“都说猫又每十年长一条尾巴。冻冻也二十多岁了吧?这多正常呀。你们不觉得,它看上去就像是有两条尾巴一样吗?”
“再怎么说也只是古老的传说……”
说着,他们三人来到了霏云轩的后院。梧惠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头一次没人阻拦。忙碌的弟子看到她身边的人,也不过问,只对两位师兄师姐打声招呼。她跟着两人来到五楼,安静了许多。徵说他守在楼梯处,免得冻冻一溜烟泡了。
梧惠推倒袋子,捏着靠近袋底的两侧,将袋子拖出来。借着惯性,冻冻被甩了出来。它坐在桌上,舔起了肚皮。梧惠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准备朝着楼下走去。
“冻冻……?”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惠姐?”
她立刻回头,看到羽走出了房间。她还是那么瘦,面如菜色。但是,当看到失而复得的冻冻时,她激动地跑了过来。长期缺乏锻炼的腿脚并不利索,她跑起来跌跌撞撞。商和徵担忧地凑上前。她坐到桌边,伸出细长的手臂,轻轻环住了这团大大的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