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二百六十九节 瓜蔓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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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注意到,附近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有两个民工打扮的人正在冷眼看着他们。

“看来石翁的法术没兑现啊。”一个看上去在码头扛大包的民工看着对面的人说道,“这才多久,瘟疫没闹死多少人就完蛋了。你们这所谓的邪术一点用也没有。”

“你也不看这瘟疫给髡贼闹出多大麻烦。”对面那个挑夫模样的人抬眼一瞪,“光这铺面关停这么多,一关就几个月,髡贼得少赚多少银子?难不成贵上还认为我们只会说空话?”

“这话你留着到石翁面前去请功吧。”扛大包的轻蔑地一笑,“要说空话,还真是空话。你以为这瘟疫是你们弄来得道士在六脉渠里放点邪祟之物闹得?我就老实告诉你吧,这是鼠疫!髡贼不知死活,从辽东进口毛皮,瘟疫是从毛皮里带进来的――和你们弄得那些乱七八糟刨坟掘墓的事有屁关系。”

“若没有石翁请来的法师……”

“你就别扯那个法师了――我看他能活的日子不太久了,澳洲人要把他拉出来示众,公审公判。恐怕这广州城要人头滚滚。”

民工说着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盒“大生产”,一边摸火柴一边说着:“髡贼关防一日胜似一日地严密,再搞这些阴的手段怕是不会有戏了。只能在髡贼的银钱上多动些脑筋了……”

“你是说造假币的事?”

民工“噗嗤”一笑,吐出个烟圈来,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石翁什么好。搞什么不好非要造假币――我替保罗先生先再劝告你们一句,假币,你们造不来……”

挑夫一脸不服,冷笑道:“既如此,还要请先生指点一二了,这髡贼的银钱上有什么脑筋可动?”

“这事,保罗先生也不在行,可是你们大明有人在行,请石翁多去向山西屋子的老西儿多多请教吧。”

他还想说什么,抬头一看,几个巡警正拖着警棍向巷子这个方向走来,便摇摇头,迅把手里的一个蜡丸递给了挑夫的,低着头走了。挑夫望着他的背影一哂,低头点起一根“大生产”,抽了几口之后,也捡起杠棒向巷子外面走去。

戒严解除之后,整个市政府立刻全运转起来:积累下来的事情太多了。光摆在刘翔面前的重要事情就有好几桩:巫蛊案的审判结案;因为瘟疫被迫延期的公务员考试;第二次治安整肃运动……

因为巫蛊案本身就和关帝庙人马有着很深的牵扯,而关帝庙人马作为广州城内盘踞多年的黑恶势力,实际又和许多其他刑事和治安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它实际扮演着广州各种刑事犯罪分子的总后台的角色。

在沈睿明等人整理案卷的时候,现其中交错的部分非常之多。许多审讯记录中都牵扯到关帝庙人马。

“这可不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了,简直就是拔花生……”沈睿明翻着案卷,用红蓝铅笔不时的做着标记。

“拔花生?”正帮他整理案卷的张允幂歪着头问道。

“你见过在地里拔花生吗?没见过吧,那东西一拔出来,上面牵着许多花生,有时候藤蔓还会延伸的很深很远。”沈睿明指着案卷,“这么牵一动全身的案子,真是罕见。”

“你以前不是当律师的吗?应该见多识广啊。”

沈睿明心想我当得是律师,又不在检察院工作。这种“窝案”还真没机会见识到。

一个名字会牵扯到多桩案件,而一桩案件又会牵扯到许多名字,犹如无数个蜘蛛网被重重叠叠的交织在一起。有些案子,甚至牵扯到许多年前的往事,牵扯到社会的方方面面。

广州的元老们经过讨论,决定从巫蛊案入手,通过对关帝庙人马的深挖,通过这个案子,彻底的对广州进行一次社会层面上的“大扫除”。

广州是元老院进入的第一个大城市。进城之前,元老院的名声无非是一伙讲信誉的海商/海盗,举起反旗之后更是成为乱臣贼子。巫蛊案是元老院彻底争取广东民心的大好机会。

采生折割案、拐卖妇女儿童案,主要危害对象是城市中下阶层平民。民愤大,危害面广。严重影响社会安定。彻底查办此案不但为民除害,更是争取市井阶层支持的大好切入点。元老院争取了民心,想在广州城搞事的任何团团伙伙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树。

通过案件侦破,集中力量,动群众彻底解决关帝庙人马的影响。特别是通过对关帝庙人马的侦讯,对过去许多陈年积案进行一次涤荡。进一步的争取百姓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