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血河的河口捕捞了两日,又一次补充了船上的食物。在北地的海岸边,鱼群是最好的食物来源。尤其在温暖海流的周围,稍稍靠近深海的位置,鱼群的数量会异常惊人!它们似乎千万年来,都怎么没有被捕捉过,也丝毫不知道远离船只…”
“在两日的捕猎中,长船辛劳的水手们,发现了一个晕倒在河流岸边的部落民。他似乎是顺着汹涌的血河,伴随着河流中的浮冰与泥沙,从不知多远的上游飘下来的。而当向导埃雅鹿看到对方身上厚实的鹿皮袍子、脖颈上奇特的鱼骨项链、还有头上破损的松木面具,就肯定的判断道:‘这是一个遥远山中的苏格皮亚人,来自血河上游的群山诸部!’…”
“主神庇佑!果然,当晕倒的部落民醒来,说着简单又难懂的部族语言,和我们比划了许久,才说明了他的姓名,‘安努鱼’,‘擅长捕猎与捕鱼的猎手’。他的来处,正是‘血河上游的迁徙部族,住在高山的湖泊与森林边’。而他跳入血河,流落到这里的原因,竟然是山中捕猎的时候,遇到了‘天神的雷霆,新生的轮回,燃烧的森林大火!’…”
“主神啊!我从未想到,在这到处是雪山、冰山、河流、湖泊的寒冷北地,竟然也会有往复出现的森林大火,不断带来循环的毁灭与新生?…”
博识者米基摸着下巴,回忆着与苏格皮亚猎手安努鱼的相逢,在阳光明媚的夏日海边,成群的红肉鲑鱼,都闪动着鳞片的金光。然而,这种沿着海岸的富饶鱼群,与山中迁徙的部族无关,也并非小小的部族皮艇,能够轻易捕获。
河边的苏格皮亚汉子健壮又朴实,身形格外的高大,脸上则是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和伤痕。那是极北雪原的刻骨风霜,从盛夏黑森林的大火中而来,讲述着更北极处,那些山中部族数千年来的艰难迁徙与流浪!
“冬季是淹没一切的大雪,是呼啸呼啸的寒风,是茫茫茫茫的白色…部族窝在山间,什么也看不到…”
“夏季是黑黑乎乎的林子,是难以预测的林火,也是汹涌汹涌的大河…部族四处迁徙,追逐着鹿群与鱼群流浪…”
随着安努鱼的讲述,那涛涛流淌的血河上游,无尽辽阔的雪原盆地,一望无际的黑色森林,也第一次印入了探索船队的心中。而更令人惊讶与遥想的,则是部族的诗歌中,那惊鸿一瞥的金色传说。
“部族的先祖啊,从先祖的神山中,获得了火!…那大火烧,烧了大地,烧了森林,烧出金色的河!…我们就从金色的河源处,踩着金色的石头,一路向温暖的南方迁徙。迁徙的路,很长很长。迁徙的人,很少很少…直到金色化为白色,白色又变成血红,流淌着,部族死去的血…”
“等等!等等!主神庇佑!…”
听到这断断续续、语言简单,发音又很是难懂的苏格皮亚诗歌,博识者米基瞪大了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而类似的部族词汇,在船队寻找预言中的‘朱诺’大金矿区,并找到沿海金山的过程中,起到了极大的帮助。
“主神见证!安努鱼,你刚才说,金色的河流?金色的石头?…”
“嗯。是的。金色的。河。石头。”
“在哪里?”
“在部族的,先祖的,地方。血河的尽头。”
“有多远?”
“很远很远很远,要走很多很多很多天。”
“你亲自见过那里吗?”
“没有。我没见过金河。那里,北边,冷。部族,南方,暖和。”
“主神庇佑!你再好好想一想!那片金河存在吗?到底在哪?”
猎手安努鱼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这群奇怪的大船部族。在两位船队长急切的目光中,他又想了想,才回答道。
“我没去过,但部族的长老,很老,去过那里。那里肯定有,肯定有!有好些大河,河流交汇,很贫瘠…金色的河流,金色的石头,到处都是,走上几天,都能在河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