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二人正在饮酒。
北庭公眉头微动,看向一侧,三尺宽的小舟如一片绿叶轻轻飘来,皇城禁卫跟大皇子身边随行的奴仆站在舟中,脸色有些忐忑。
“这个蠢货,总是自作聪明。”北庭公暗自摇头。
敖国国主派遣大皇子来高丘城,是为了展现敖国的国力,否则何至于出动十万重甲兵,每一个重甲兵都有着极强的横练功夫,培养不易,十万重甲兵列于阵前,足以扫荡一座大城。
至于拉拢顾惜命,那是宁君、北庭公跟国主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皇子也敢插手?
小舟临近荷花亭。
舟中奴仆恭声道:“敖国大皇子敖敬求见两位国公,望请两位大人允准。”
“哪来的仆役,一点规矩都不懂,”北庭公不耐烦的挥手道:“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省得老夫看了心烦。”
皇城禁卫跟奴仆连忙低头认罪,乘着小舟返回湖边。
“顾兄弟,咱们继续喝酒!”北庭公脸上恢复笑容。
……
湖畔,大皇子望着缓缓驶回的舟船,心中忧喜参半,拳头紧握着,青筋都几乎爆了出来。
“怎么还没过来,这两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两侧的官员低眉垂目,不敢接话。
荷花亭距离湖边足有两百丈,相隔如此远,除非高声呼喊,否则很难听清,何况湖面上还有一阵阵微风。
众人虽凝神注目,依旧无法听清荷花亭的对话。
半柱香后。
禁卫手持竹篙,将小舟划到了岸边。
“两位国公怎么说?”大皇子急切的问道。
“殿下,我们刚说明来意,就被北庭公打发了回来。”奴仆走到敖敬身旁,小心翼翼的将经过告诉主子。
“顾惜命一言不发,北庭公将你们赶回来的?”大皇子眉头紧锁。
“殿下,要不咱们回去吧,北庭公在朝中地位崇高,若是惹怒他,只怕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蓝冲河说道,“今日不是好时机,不如改日再来拜访。”
大皇子看向杜知秋。
高丘城督抚,官职从五品,往日里根本不被大皇子放在眼里,但如今顾修云住在杜知秋的府内,一应拜会都需要经过此人,便是大皇子敖敬,也得征询他的意见。
“请殿下恕罪,”杜知秋躬身一礼,“下官人微言轻,只怕没法为殿下引见,往日有许多公侯来此拜会,都被顾大人拒了。”
大皇子眯起眼睛,眸光深处透出一缕寒芒。
“一个个都不中用,北庭公也跟我作对,”大皇子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往日在皇城时,我就多次听说北庭公看好三弟,如今看来此事不假,北庭公担心我得到顾惜命的拥护,登上大位,所以从中作梗,不行,我必须进入荷花亭。”
想到这里,大皇子踏步走入飞舟,蓝冲河连忙跟了上去。
“殿下,不可啊!”
两侧的官员纷纷阻止,北庭公已经明确说过,不想见到任何闲杂人等,大皇子还硬赶着顶上去,真当先天武者都是好脾气?
“我心中已有主意,你们不必多言。”敖敬目光森冷,眉角透出几分自信。
噗嗤!
小舟推开波浪,在蓝冲河的真气催动下,快如箭支,朝着荷花亭疾驰而去。
……
疾驰的小舟,自然引起了顾修云跟北庭公的注意。
“蠢货。”
北庭公心中暗怒,却又不好在顾惜命面前发作,只能赔笑着说道:“国主乃是雄才伟略之辈,多年征战,将敖国疆土扩张了一倍有余,大皇子敖敬却是个鲁莽之辈,请顾兄弟见谅。”
“无妨,”顾修云淡笑一声,“此子心志颇坚,且武功不弱,已经达到二流层次,日后踏入先天境界也未为可知。”
“就他?”
北庭公连摇头,“古往今来能踏入先天境界的无不是痴迷于武学,倾尽一生修行武道之人,他心中杂念太多,别说百年岁月,就算是两百年、三百年,也无法突破。”
听到此话,顾修云眼前一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北庭公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顾修云明白了踏入先天的真正关键。
原来加快心神意念跟真气相融的办法,就是寄情于武道,全心全意的修炼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