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视说话之人正是种谔。种师道是种谔侄儿,绝没有说风凉话的道理。
章越与种谔不和,但对方绝对是现在除郭逵之外的西军第一名将。
因此章越放下成见道:“那依子正之见当怎么办呢?”
种谔道:“大帅给我精兵,我从那处谷口攻!”
章越目视种谔所指的谷口,那边地势更险。
“你要多少人?”
种谔道:“我有本部精兵五百,再给两千精兵!”
“包顺,姚麒,姚兕,刘昌祚……”章越分点四将道,“你们各引本部五百人随着种子正攻去!”
随后种谔率四将朝谷口攻去,战场之上杀声震天。
章越手上牌已是出尽,此处就一处山口和谷口可以通行,自己虽具有兵力优势,但却无法展开,只能旁观种谔与种师道叔侄大战冷鸡朴部。
但见宋军的火红的战旗,一会儿压上了山口谷口,一会儿又被压下。
箭石如雨,刀枪如林,远处无数骑兵来回奔驰,烟尘滚滚。
喧嚣声在山间回荡。
战事胶着,宋军似差一步可以胜了,但总是功亏一篑。左右大将们见此一幕,都是非常的心焦,恨不得上去以身相代,可是却帮不上忙。
随着日头偏西,时间慢慢耗尽。
顷刻间天边霞光大盛,刺眼的阳光照向山谷处的番军,令他们睁不开眼。宋军趁此勐攻。
就在这时山谷处传来胜利的欢呼声!
“破了!”
“破了!”
“种太尉胜了!”
章越见山口处宋军红旗压倒了一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山口被冲破,山谷亦不能守,最后还是靠种师道赢下这一战。
……
而败报传至鸡冷朴与边厮波结大帐时,二人都是瞠目结舌。
他们特意选择了这处险地派精兵强将驻守阻击宋军,本以为可以抵挡上十天半个月的,宋军十几万大军在山中,粮草一定吃紧。不料不到一日即被攻破了。
这一战打得二人是信心全无。
这位号称与鬼章齐名的名将冷鸡朴此刻摇着头道:“胜不了胜不了,宋军兵比我们多,兵也比我们精,你看呢?”
边厮波结喉咙动了一下,强撑着道:“不过丢了一处山口而已,我们二人合并一处还有五六万兵马,不是不能与宋军一战的……”
边厮波结说完,却见冷鸡朴脸色有异,他心底一惊却见帐外的缝隙里透出士卒的身影。
……
一日后,被五花大绑的边厮波结被押入宋军的大帐中。
边厮波结抬起头看见冷鸡朴已作无比谦卑状坐在大帐的一旁,手中还捧着宋朝官袍。而溪巴温更是坐在一群宋将之中,高高在上地嘲笑着自己。
“呸!”
边厮波结重重地朝冷鸡朴,溪巴温吐了一口吐沫,上首的章越笑道:“我知你定不服,放你回去收拾兵马再与我一战如何?”
章越说完帐内宋军众将都是笑起。
边厮波结澹澹地道:“我岂可再被羞辱一次,只恨天不使我收复故土……你杀了我吧!”
章越摇了摇头道:“我不杀你,反会将你送回汴京。我大宋天子乃有德之君,他已在汴京为你建好华居,你可以与你的家人在此享尽荣华富贵而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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