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稠,为所有的罪恶做着掩护。野山荒凉,为犯罪提供了场所。
当然,也有做不惯杀人不眨眼般凶狠的人,例如伪装成九皇子的陈慕,到达安全地如约放开了人质。
然而,人质接下来的举动惊破陈慕两人的想象。
安全的第一瞬间,韦小宝扑通一声跪在了陈慕脚下,颤声切切道:“二臣~韦小宝参见殿下,请殿下~治罪。”
陈慕听得浑身疙瘩,这句话完全听不出虚假,情至深,言至切,大有忠骨老臣面见亡国.之君的既视感。
“哦嚯!居然劫持出感情来了,师父,是你太厉害还是他太蠢了?”
调侃完,江南忽然想到什么,踮脚贴在陈慕耳边小声道:“老板,按剧情发展,马上你要收他为徒的,为了隐藏身份,我们是不是要……”
话说着,江南一手横在自己脖颈,做了杀人灭口的姿势,怕陈慕看不懂,她还翻眼伸舌做垂死状。
好一会不见陈慕回应,韦小宝忍不住腹诽:乖乖隆地隆,小爷我中了天大的气运才穿越成韦小宝,可事情怎么总是超出预料啊?
没有想太多地,韦小宝突然后倒坐地,迅速脱下了鞋袜,急声道:“殿下莫要误会,其实我是天地.会一名香主,师从总舵主陈近南,立过血誓反清复明。殿下请看,脚底刻字,左清明,右反复,便是小人身份证明。”
陈慕本想一走了之,好事的江南却佯装有兴趣,点燃火把几乎触到对方脚掌,惊呼道:“哟。还真是清明,怎么不去扫墓呢?把另一只也脱给我看看?”
韦小宝心底微慌,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世界的故事跟他所知的大有出入,现在他终于不再怀疑:这世界,跟他所知道的根本就不一样。比如应该高冷出尘的宁珂,实际上却跳脱刁野得超出他想象。娇美绝伦跟心有所属这两点倒是没变,可惜越发不是他能撬动的了。
“哎!你发什么愣,难道要我帮你脱不成?”
“那最好不过了,我会幸福到晕过去的!”
“呸!你还真敢想,也不找个茅坑照照自己,这世上,除了本郡主的师傅,谁有资格让我服侍?”
似乎是觉得韦小宝的话侮辱了自己,江南一顿讥讽滔滔不绝:“老娘平生最恨你这种渣男,要不是怕脏了本小姐金贵的手,早把你碎尸万段喂狗了。
你还要不要证明身份了,深更半夜的,我跟师傅还有正事要做,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韦小宝越发觉得心堵,一般的讥骂他可以自我安慰:情人之间打是亲骂是爱嘛。可江南最后一句话让他妒火中烧: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还会有什么正事?绝对是给他戴绿帽子了。
可惜,不管心里多么难受,眼前困境还得应付,韦小宝心底谩骂着狗男女,脸上挂上笑容讨好道:“实不相瞒,其实,当时香印太痛了,所以我才刻了一只脚。不过殿下一定要相信,我对大明忠心耿耿,对伪清不共戴天。”
说着,韦小宝突然挤出来了眼泪,声音哽咽道:“我是孤儿,原本是扬州人,可清狗不是人,在扬州杀了三天三夜,男女老少全不放过,我爷爷才八岁就被他们杀了。”
“编,接着编,我倒要听听你爷爷怎么八岁之前有的你爹?”
韦小宝闻言立刻反应过来,暗呼大意的同时赶紧思索对策:“我爷爷从小定下一门亲事,虽然他老人家走的早,但我奶奶坚贞不屈终生未嫁,然后生下了我爹。”
“啧啧,是个有深意的故事啊。”
江南搓着下巴一脸揶揄,韦小宝趁机向陈慕献忠道:“我与清狗血海深仇,深入敌巢便是为了打听情报,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光复我大明出一份力。殿下,小人一点拳拳之心,苍天可鉴呐。”
“韦香主委身虎穴,幸苦了。但这世间再无九皇子,你不必如此,刚才的事当是一场误会,你走吧。”
韦小宝意动,面对不可预期的黑暗,现在离开确实能够保证安全,可危险与机会同在,更别说如今九皇子态度大大改善。为了美人,提着脑袋冲了。
“殿下,小人今日万分荣幸才得以一睹殿下真颜,从此愿鞍前马后侍奉身前。这是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心愿,请殿下成全。”
“好呀!我们刚好少个跑腿打杂的,既然你这么贴上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江南对虐待渣男这种事毫不心软,闻言立刻将两人包裹丢给韦小宝,然后劝说陈慕道:“师父,君子有成人之美,人家等了祖宗十八代才有的机会,你可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听到美人为自己说话,韦小宝感觉心情舒畅浑身力量,心中还暗暗补了一句:祖祖辈辈是祖祖辈辈,小爷我的愿望是娶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