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之路我需要这些诺曼人军队保驾护航,需要他们为我巩固统治。至少今年我很需要他们。”
于是,罗斯-萨克森联军五千之众,开始走陆路南下。
与此同时,留里克这边也行动起来,庞大的舰队运载着剩下的罗斯军开始北上,至此留里克麾下仍有两千人,就是那些戴着熊头的精干常备军外,剩下的兵力有显得很杂了。庞大的罗斯舰队伴随着丹麦贵族们的船队,他们离开施萊湾一路向北。
至此石勒苏益格恢复了平静,也丧失了生气。
任何人都撤了个一干二净,大量建筑虽在,此刻是一个人都没有。
一些被挖掘的大坑埋葬了战死的人们,死者们入土为安。而罗斯军的阵亡者,已经在烈焰中化作灰烬,骨灰被收集起来将带回新罗斯堡的公墓安葬。罗斯军打扫了战场,这在当今的欧洲战争极为罕见。
此举算得仁慈吗?大腿中箭的北方圣人埃斯基尔倍感欣慰……
“也许,他真的可以成为像是奥古斯都一般的王者。可惜,他不愿意皈依。”
马车吱吱扭扭,埃斯基尔依旧稳稳抱着自己镀银的十字架木杖。他的身边坐着极为逃入森林又被揪回来的安置在石勒苏益格的年轻教士,他们同程一辆马车,与庞大的军队一道南下。
他撩开自己的黑袍,时而打开缠绕腿部的麻布检查伤势,真是感谢上帝,自己的致命伤口愈合得很好,只要没有剧烈运动一切都会好起来。
埃斯基尔没有将此归结为医术,而是确信此乃神迹。大腿中箭可谓致命伤,定是因为自己的虔诚感动了天主,所有有着天主庇佑,等局势稳定后,传播福音的工作还要继续。
从石勒苏益格到汉堡城,就算道路曲折一点,总旅途折合一百二十公里罢了。
当然,这对于经常打仗的罗斯军队来说并不是大问题,即便是陆路行军,当每个战士有着极为充沛的后勤给养,行军算不得什么。
对于萨克森军队,磨磨蹭蹭根本没法避免。
作为统帅的阿里克也只好迁就柳多夫的磨蹭。
恰是因为有着充足给养,罗斯军犯不着针对沿途的村庄打家劫舍。“就地补给”就是劫掠,此举的确是解决后勤的捷径,就是获得什么全靠运气,也能逼的本地人逃亡,甚至是引出本地人悲壮的坚壁清野战术。将后勤补充完全寄托于打劫,一般的维京军队会优先这么干,但罗斯军已经是四千人的规模,又在人生地不熟的萨克森地区跨境行军,实在要谨慎。
遂在柳多夫和随行的罗伯特看来,这群来自北方的诺曼之罗斯军队,这就刷新了他们对于诺曼海盗的认知。
大军走在一条靠旅人们一双脚踏出的土路,这土路可不是乱走的,沿途的村庄就是一个个行动节点,道路串联了这些村庄,使得汉堡与北方相连。
此地的村庄清一色住着萨克森人,但从北方逃回来的人们早就告知了北方战事。所有村庄都保持了警惕,当他们看到庞大军队出现,看到大量的蓝白色调的军队,第一时间想到的这可不是野蛮人的军队,一定就是法兰克的正规军。
丹麦诺曼人惹不起,法兰克正规军更惹不起。因为查理曼的法兰克军队萨克森民众报复性的杀戮,就是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个个村庄首领带着乡民去询问情况,旋即获悉令人震惊的事。
血统继承自维杜金德的柳多夫宣布萨克森公国复活了!复国的萨克森公国宣布反对路德维希,所有被征服的萨克森人这一刻脱离法兰克控制。
沿途的村庄怀疑此事的真实性,害怕事后被法兰克军队尤其是本地的汉堡伯爵报复。随着汉堡伯爵罗伯特本人被拖出来现身说法,事情似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已经太久了!作为亡国奴的萨克森人迎回了自己的王,他们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献出一些新收获的燕麦和黑麦作为贡品,村庄宣布效忠柳多夫。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这些衣着整齐的军队的真实身份。他们不是丹麦人,而是罗斯人。罗斯军队是外军,他们与复国的萨克森公国结盟,如今存在的目的就是帮助柳多夫保卫来之不易的复国果实。就是这群罗斯军,他们会与可能的法兰克平叛军队交战,只要打出重大胜利,萨克森公国就不会再度消亡。
当然这些萨克森村庄也清楚拒绝效忠的代价,那可是数不尽的北方军队,拒绝效忠就是宣布对抗,这样不由法兰克军队抵达,这群北方劲旅即可将村庄夷为平地。
每个村庄都做出了最理性的选择——效忠柳多夫为公爵。唯有这样,他们靠着进贡今年的新麦买来了和平。
一个村庄可以提供新麦五百磅,如此数额是柳多夫亲自要求的。诸多村庄都必须交出这等重量的“效忠证明”,柳多夫由此证明了自己的权力,也满足了自己军队的给养,更重要的是,他开始落实自己与留里克大王的契约。
如此数额的麦子仅仅相当于正餐前的开胃小菜,对于这些萨克森人,他们的复国几乎都来自于罗斯王国的施舍。复国是一件极为偶然的事情,倘若没有罗斯王国的支持,这种复国就是昙花一现,且会在时候遭遇法兰克人的血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