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由所谓老者组成的索贡队伍早已启程,他们所谓的老弱仅是相对于公国的年轻人。
奥托已经是老头一个,灰白的胡须故意蓬松着,完美遮盖了老年斑。
他坐舰船斯佩罗斯维利亚号,后方亦有行星级的后四舰。
这支仅有五艘船构成的舰队一路乘风破浪,安全顺利抵达涅瓦河口的港口。
雪正在大规模融化,来自沃尔霍夫河和芬兰高低诸河流的淡水大量注入拉多加湖,大湖唯一出口的涅瓦河骤然变成急流。
水流湍急得让人不愿意划船逆行,住在本地的人们则忙于春耕,对于水流反倒不很在意。
他们就在四月底在新旧农田播撒燕麦种子,相比于别的族群,因为广泛使用了铁犁,他们就在犁翻土后的笔直沟槽里撒下种子,客观上比之前粗犷播种效果更佳了。
春耕与秋收是前年最繁忙的时节,定居的罗斯家庭和入伙的斯拉夫新罗斯人,他们现在的身份清一色成了农夫。
他们精心呵护自己的麦子,进一步建设自己的新罗斯堡,会为了守卫自己的财富和任何觊觎者血战到底。
因为,这片地域并不平静。
卡累利阿人是个威胁吗?既然留里克大人早就放出消息,连一年前加入公国的苏欧米的渔民都认为卡累利阿人是可怕的敌人,大家只得对大湖的北部保持提防。
据说公国要组织大军于今年征讨卡累利阿?如果是留里克大人组织大军远征必然是取得胜利,正巧大家在完成春耕后又不可避免地面临所谓春荒,趁机对外劫掠也是好事。
当然,他们所谓的春荒只是不能畅快吃麦子,大家仍能自由地划船捕鱼,一如过去的日子,这捞鱼的本事可是让他们胜过狭义的农业民族。
从事传统的商业活动又是一个选择,便是把找到的琥珀和别的珍惜皮革带到诺夫哥罗德,直接与当地人交易麦子。
这种贸易活动是完全自由的,根本不在索贡的范畴内,任何的伊尔门湖畔的诺夫哥罗德人都愿意做这份生意。
甚至,有罗斯人接触到了斯摩棱斯克人,以至于新罗斯堡有了一些质量不错的松香锭和南方的花布。
如果生活物资可以自给自足,罗斯人也愿意安定下来积极生产。如今梦想还不是现实,去遥远之地战斗、贸易都是为了更好活下去的手段。
奥托的舰队来了,大船高耸的旗杆看得民众喜笑颜开。
奉命驻守此地的总督科努松经营本地多年,他嘻嘻哈哈带着家眷冲向码头,指挥男男女女抓住大船抛下的绳索,五艘船只完美固定。
“公爵大人,你终于来了。”科努松张开双臂以迎接。
奥托也带着被胡须遮盖的笑意,张着双臂走上去。“你这个老家伙看起来还能战斗。”他说。
“如果真的可以去战斗,我就太高兴了。”
“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不要再客套,快去宫殿!把整个城里有名声的男人集结,我要召见他们。但愿他们都能听懂诺斯语。”
新罗斯堡城建规模本就比西方的老罗斯堡更大。
这里本是罗斯人的新领地,最近几年通过拉动、胁迫和诱惑的手段,又有三千名斯拉夫人定居于此。
而所有的奥斯塔拉部族的难民,已经全部迁移到新罗斯堡。情况甚至发生了一些变化,便是当年战争之后逃难的奥斯塔拉女人被多个盟友部族收留,譬如格兰部族和耶尔马伦部族,部族里的男人迎娶了这些女人。奈何新生的瑞典王国对外征战终遭失利,格兰和耶尔马伦两族实力严重受挫,恰是这一时期罗斯人放出了美好政策。
在战争中,这些收留、迎娶奥斯塔拉难民女的男人们看到了罗斯军队的实力,更清楚奥斯塔拉在遥远的东方重建。女人们动了心,毕竟她们都知道卡洛塔这女孩的确身份高贵。男人们也动了心,追随一个英雄取得安定生活以及未来的战争胜利机会是多么合情理,何况他们有移民后成为新奥斯塔拉人的权力。
如今,新罗斯堡已经是罗斯人、奥斯塔拉人和斯拉夫人共同的城市,亦是狭义瑞典文化、罗斯文化和伊尔门斯拉夫文化融汇之地。
一座涅瓦河畔的雄城拔地而起,她的规模仍在扩大。就譬如随着苏欧米人的入伙,理论上所有芬兰人都成了罗斯公国的一部分。
那些曾非常畏惧罗斯船队的芬兰苏欧米人,他们的独木舟开始出现在涅瓦河口。苏欧米人也已经在他们的河流入海口兴建了名为赫尔敏基的贸易城镇,按照诺斯语念法就是设得斯塔德,意味宝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