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王后陛下,一众骑兵接连单膝跪地。
唯有约翰,绷着脸极为大胆地抱着那金冠头盔向前走去。
“国王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身上有战斗痕迹!”
“国王难道真的……”
约翰自知冒着不敬之罪,可自己没有和兄弟们一同战死,没有救出国王,他甚至一度希望自己事后被判处死刑。
他谢绝回答王后的话,颇为粗鲁地摘下埃拉的绒帽,将代表国王军权的沉重的金冠头盔扣在小王子埃拉的头上。
至此他猛然单膝下跪,虽是仍没有回答王后的质问,现在这悲壮的场景,哪怕王后安娜是单纯的女人,也能判断出国王已经战死。
国王的死讯在班堡伯爵的宅邸被确认,虽说没有拿到国王的尸体,王后对此很有怀疑,但自己儿子已经戴上他父亲的金冠!
作为王的女人,就注定不能有普通农妇该有的悲伤。身为王国的顶级贵族,王后安娜顷刻间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自己的儿子埃拉是诺森布里亚正式的王位继承人!
就算埃恩雷德有多个儿子,另一个埃尔伯特家族也有权竞争诺森布里亚王国的王位(毕竟是两个小王国合并)。现在这些全成了往事云烟,新王就是埃拉!
她还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担任国王高兴,严峻的事态就要逼疯她的头脑,奈何懵懂的埃拉还在询问母亲父王去了哪里?
根本不需要有人散布消息,逃回来的骑兵的身后,一批失神落魄的步兵就开始进城了。这些身体素质不错的步兵,在极度的惊恐下竟逃遁一夜抵达班堡,也算是一个被恐吓逼出来的奇迹。
曾经居民的任何怀疑现在都成了真,情况明显更加恐怖。
修道院被焚毁!圣地被亵渎!爱丁堡那边的消息也确定了,城镇被焚毁!
王国的大军面对兵力雄厚的野蛮人惨败!
那是比皮克特人更恐怖的野蛮人,他们有着铁的脑袋与极为坚硬的盾牌,他们的箭矢能轻易打掉人的脑袋,甚至是战无不胜的王国骑兵都惨败了。
那些吃不饱肚子的狼群,必然是正向班堡杀来!
但国王、班堡伯爵、骑兵队长和全部的精锐战士、掌握圣器的班堡主教和大批年轻教士。他们全都死在那片战场!
班堡实际进入到群龙无首状态,班堡也陷入不可避免的混乱。
入夜,饥饿的溃兵强行打开仓库,拿走麦子开始大快朵颐填饱肚子。
趁着混乱,一批浑水摸鱼的农夫也开始哄抢麦子。
混乱的场面岂是少数的守卫士兵、班堡修道院剩余的几名教士能够终结的。
终于,王国的骑兵再度出马!
那位名叫约翰·斯托克伍德,他救王不利的罪被王后安娜立即赦免。
王国遭遇重大危机,正是主少国疑之际,所谓没有军队捍卫的权力在这混乱的岛屿上完全是空谈。
懵懂的埃拉终于被混乱的常年吓得嗷嗷大哭,金冠的沉重让他难受,奈何自己的母亲勒令他必须头戴此物。
王后紧急册封约翰·斯托克伍德担任临时骑兵队长,带领依旧坚定捍卫国王权势的战士,去将那些混乱制造者压制!尤其是对于那些趁乱破坏抢掠、与野蛮人无异的避难挑明,就按照混入城中的习作那样,发现即斩杀。
也许,自己效忠新王,为已经是太后的王后效力,就是对死去先王的最大忠诚。
三十名骑兵带领一百多名披着锁子甲的步兵战士出现了。他们直奔粮仓,对着仍在抢掠粮食的民众直接冲过去。
马匹撞开抢粮之人,宝剑开始刺杀。
骑兵后面的步兵仍旧不依不饶,哪怕惊慌失措的“抢粮大军”已经在逃窜,追杀仍进行了一阵子。
一场血腥的压制迅速完成,年轻的约翰自觉自己比前任阿斯顿更为优秀。他甚至感谢阿斯顿的战死,给了自己一个发迹的机会。
完全是成功来的太突然,他明明的带着沮丧自责的情绪抵达班堡,这才是半天时间,夜幕中的火焰照明了他的脸,约翰站在大量的尸体中,沾血的脸写满了对权势的渴望。
在这血色中,一位忠君爱国之人,有意亲自去夺了至高权势。
“也许,我还能成为宫相。王后安娜年轻守寡,埃拉小屁孩一个。我能否凭借军权与功绩占有她?是我亲自从埃恩雷德手里接过那顶金盔,它可以戴在的头顶!我可以做国王。以后我掌控了骑兵队,哪个贵族敢不服我?不服者就是被我的铁蹄踩死。”
也许一介骑兵战士不该有这等非分之想,但身为骑兵队长的自己如何不能?
过去的时光,诺森布里亚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大王,王权不知在多少个家族手里易手。
担任国王的前提不就是军权嘛!现在,班堡城里有着先王的家眷,自己就是骑兵队长,这个职位在诺森布里亚,就相当于仅次于国王的第二军权拥有者。
约翰的想法绝非妄想,他的确有成为王的机会。
他立刻聚拢剑刃滴血的兄弟们,向大家晓以利害:“兄弟们!国王埃恩雷德带领我们走入失败,他令王国蒙羞!他是一个暴君!更无力击败野蛮人。现在你们跟着我,推举我做宫相。现在野蛮人的大军就要杀过来了,我们稳定人心武装起来,凭借着这座城,我们杀败敌人。你们推举我做宫相,等打退敌人后,最下等的战士都能做步兵小队长!你们都能成为贵族,都能得到奴仆侍奉。只有我能给予你们这些!请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