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无聊的跺着地面:“你还要多久结束?我还等着喝你的最好的酒。”
“酒?那里面的就是啊。”留里克随手指着。
这下奥托不禁皱起眉头,只因那酒还是太少了。
“就这么点,算了吧。孩子,铁匠们,你们继续把,我要出去转转。”
“嗯?爸爸,你不再等了。”
奥托耸耸肩,“等到天黑了我再来,留里克,到时候你必须让我满意。至少,你的好酒必须能装满整个橡木杯。”
美酒装满橡木杯?说实话还真是有些挑战。
既然自己的父亲亲自采购了麦酒供自己尝试,他的确该享受美酒的伺候。
留里克答应下来并保证完成任务,就目前情况来看,他觉得到蒸馏持续到天黑,麦酒里面的酒精恐怕就剩下一点残留了。
就事实而言,留里克的这套蒸馏系统,实在是解决了能否蒸馏的问题。它的蒸馏效率是非常糟糕的,但它还是蒸馏出了不少真正意义的蒸馏酒。
箍桶匠制作的专门盛放麦酒的橡木桶,里面的容积往往超过十五升。
奥托连桶买来的一桶麦酒,其容量已经达到二十升之巨。它量可是大,酒中的麦子碎屑闹的酒液极度的发黄浑浊,酒香的同时苦味也很强烈。
啤酒也是一种麦酒,本时空的麦酒非常缺乏泡沫,酿造技术的一般,使得奥托从客商那里买到的酒,度数也不过比五度略高。
这一桶麦酒里足有一升的纯酒精。
留里克又不是酿酒的匠人,他能估算出这一桶原汁麦酒大抵含有多少酒精,却根本无法估算瓶子里的酒液,它的酒精含量究竟如何。
他倒是可以确定一点,莫看那酒液很纯净,距离纯粹的伏特加相去甚远。
只有精馏到95°以上的伏特加才配称之为“生命之水”,毕竟伏特加本身的喝法就是作为基酒来调配,自从人们可以酿造纯度惊人的酒精,到那个时候才真正有了“vodka”这个名词。
vodka到底是什么含义的词汇?它本意更接近于这样一个概念,即“几乎没有水的酒”。但这个词读音有些酷似拉丁语中的vida一词,即晟敏之意,谓之为生命之水也对。
然而留里克的这套简陋系统里生产出的的确是一种烈酒,由于只能凭借眼睛看气泡,来估算蒸馏时的温度,导致大量水蒸气也混入酒液里。
一开始产生的蒸汽,的确几乎都是酒精蒸汽,但蒸馏进入后面的阶段,水蒸气的比重越来越大。
一桶麦酒的酒精含量的限度留里克一开始就做了预估,当铜管里几乎不怎么滴答出液体了,留里克暂停了蒸馏作业。
“克拉瓦森,我们暂停吧。你现在把瓶子里的麦酒倒出去,我们换新的。”
克拉瓦森吃了一惊:“为什么?我们应该浪费?我看剩下的麦酒还有很多,我宁可自己喝掉。”
“这麦酒已经没用了,不信你可以把剩下的东西尝尝,我敢保证它只有苦涩,毫无酒的鲜美。”
克拉瓦森觉得很奇怪,这孩子几乎没有喝过酒,今天表现的却好似整个部族的最资深酒鬼。他穿戴打铁才用的厚实皮手套,将炙热的麦酒剩余液,非常奢侈的直接洒在铁匠铺户外的沙石地上。
克拉瓦森真的舔舐了一番瓶子里的一些残余物,结论确实和留里克预言的那样——看似是酒,已经不过是浑浊的苦涩汁液。
克拉瓦森的舌头确实没有诓骗他的脑袋,而这结果也是留里克并没有预估到。
即蒸馏到了最后阶段,酒液里的酒精几乎蒸馏殆尽,剩下的都是些最难蒸馏的物质。这些组织的构成非常复杂,说它们是酒,那也是真的有酒味,就物质构成而言,它们真的不是乙醇。
酒精都去哪儿了?克拉瓦森自然想到了另一个瓶子里,留存在平底近乎一个指关节高的液体。看起来正如留里克的比喻,就好比铁矿石中的铁,已经彻底和矿渣分离。那瓶子里的就是麦酒的“矿渣”!
用区区一个不大的瓶子,就妄图用一个下午时间彻底完成一桶麦酒的蒸馏?实在太荒谬了。
奥托想喝上好酒,在那之前他也没有声张儿子的实验。虽说听不懂儿子的话,他是完全信任儿子的,所以夜里的一杯神奇的酒,也必须是身为首领的自己所独享。
奥托没有把此事告诉族人,他就喊上几个伙计,在部族崎岖的街道巡查,以体察族人们的生活,乃至评估那些被儿子花钱动员起来的年老体弱的族人,是否真的在认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