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如暴风骤雨,罗斯军对着普斯科夫犁庭扫穴,从此本地区飘扬起罗斯旗帜。
不过留里克很清楚自己迫于形势只能是名义上占领了这片区域。
占领普斯科夫地区的好处在一段时间内一定无法体现,不过这地方的大战潜力巨大。
太像了!这里的环境太像伊尔门湖了。
何止环境?这里的居民固然没有伊尔门湖当地多,却基本都是说着斯拉夫语的克里维奇族人。
最高的统治集团被消灭,各个村庄又回归到传统的、遵循于乡约民俗的平凡生活里。所有的村庄首领都成了博雅尔,由罗斯王做仲裁者,没有人有着压人一头的权力,各村庄权力相等。
而要避免在罗斯的控制区尚不能全天候覆盖的当下他们中有人反叛,令他们彼此权力制衡是一个招数,另一个,就是安抚吧。
收取一小批粮食,它们算作贡品。罗斯则赏赐以破旧的铁质工具为“回赐”。
除此外,留里克没有向这些村民索要奴隶,他们失去的是一些粮食,得到了的则是一些铁器。
以及,一座罗斯军离去后就空空荡荡的普斯科夫大城。
春季还没到想必也不远了,留里克与他的大军无意再在普斯科夫逗留,至于如何回家,这看似不是问题的问题,随着国王萌生了新想法并计划付诸于实施,问题也就变得复杂了。
高尔的头颅已经给归附的各村首领看过,这颗脑袋不再有现实意义
想着自己和此人并无仇怨,仅是高尔的存在很碍事而已。
高尔的头颅与身体被放在一起,后被放置在松木柴堆上最终化作灰烬,草木灰与黑黢黢的残骸被一股脑埋在一个土坑中,于是尘归尘土归土。
至于其他的丹麦大社区战死者,他们灰白的尸体终究有人为之收尸。
那是附近村庄的克里维奇人,他们带着自家的木铲赶来战争现场,这些大胆的男性村民终于看到了那些过去作威作福的金发瓦良格人之死。
不过随着看到了一地尸体,因仇恨而泄愤的举措并未大规模出现,他们犯不着对着冻得硬邦邦的死尸撒气。他们非常惊骇,而杀死这些人的罗斯军队依旧盘踞在普斯科夫大城了。
罗斯人是好的瓦良格人吗?也许吧。至少他们没有索要更多贡品,且各村都得了一点好处。
人们很希望罗斯人赶紧离开,这些世界又恢复到瓦良格人没来的样子,普斯科夫就依旧是大家的地盘。什么是好日子?没有瓦良格人作威作福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他们当然并非无脑排斥这些人,大家最欢迎的是划着船来交易盐与铁的过客,反感的单方面的所求与敲诈。
村民们忙着处理尸体,罗斯军却在城里做着最后的休整。
广大战士们都在传说接下来的旅途。
“接下来我们沿着大湖右岸走,大王说能一口气走到芬兰湾海滨,那时候我们距离都城就只有一步之
遥。”
“比起去都城,我更希望回诺夫哥罗德。如果我能有幸前往法兰克战斗,就该回去和父母告别。”
“我听说普斯科夫是在我们的诺夫哥罗德的西方,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大王选择找一条东进的路,我们就能先行会家了?”
……
围着篝火亦或是聚在卧室内,战士们有充分的时间开“卧谈会”。
战士们知道大王和各旗队长们正凑在一起开会,其内容定然是开拔之后军队的行军路线图。
已经快半年时间了,从自己离开诺夫哥罗德的家乡,很多战士觉得自己绕着世界转了一大圈。固然大家在国王分发的教科书上首次意识到这个世界极为广博,它究竟有多大?这对出生后就基本在诺夫哥罗德一隅之地玩耍成长的男孩们未免是无法理解的事。
现在他们终于有所理解,且一切都符合国王留里克的描述。
那些绘制在教科书上的东西居然真是对的!
几年前,当这群年幼的男孩被带到教师学习文化知识,其中的一个科目正是“地理”。
此“地理”就是留里克遵循该学科最初的意义——丈量大地。
孩子们学到了已知世界的构造,乃至一些无法理解的遥远世界的地理构造。在地图上,距离诺夫哥罗德不远处,那里被画了一个圈谓之为湖泊,湖的南滨又被标注一个点,由罗马字母标注为Pskov。
长大后的男孩凡是经历了测试并完全达
标,除了文化课知识水平极高的那一小撮人被选做书吏后进一步培养,其余男孩基本都被编入了军队。
男孩们早就知道了存在“Pskov”定居点,她究竟是什么样子?不知道。
现在,他们已完全知晓。
既然大王就是未卜先知,数年前就在教科书上精准标注了她的存在,那么沿着湖岸线向北必然找到芬兰湾。甚至这已经是完全确定的路径,何必非要找到芬兰湾呢?在北进的途中稍稍向东拐,遇到的一条大河就是卢加河。
卢加河意味着什么?那里已经是罗斯的第二条内河线路。通过人工挖掘沼泽地生造出一条水道,卢加河已与伊尔门湖连接。
只要大军找到卢加河,国王即可选择是先去新罗斯堡还是先去诺夫哥罗德。
于心,广大战士还是希望征战半年的自己回到家乡,回到诺夫哥罗德去吃妈妈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