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狐就是公开的探子,他已经知道的太多,而且手握一支军队实在不好惹。
亨利拿骚与罗斯王留里克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后又神奇得有着很好的私交。
“仅仅因为我是拿骚男爵。拿骚,留里克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亨利无意多想,罗斯主力军已经离开,然大量丹麦人要涌入西部海岸,建立一个全新的杜里斯特,更名为鹿特斯塔德。
老家拿骚是嵌入内陆、陷入两强争霸的焦灼点,他觉得自己不太能保持着祖先的家园,移民到弗里斯兰这一滨海低地逃离是非之地是聪明之举。老家当然不能平白无故放弃,这是自己不会再设立贵族去管理它,除非用一些谋略。
武装货船的船艏站着两人,现在正是春风拂面,两人心情很不错。
“已经过了波恩,接下来是我们罗斯人从未到过的河段。”蓝狐不禁慨叹。
亨利拿骚憋着千言万语,他先指着河面:“这条河,是法兰克人的父亲,还有一条河,是他们的母亲。”
“哦?还有这种说法?”
“来茵河是父亲,摩泽尔河是母亲,可是,我们拿骚人不是法兰克人。我的祖先被他们统治被逼无奈,现在,至少对于我们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亨利话里有话,蓝狐似乎明白了一些。
“不过,如果船队抵达美因茨,我对那里就有些熟悉了。我去过当地,甚至知晓最终抵达雷根斯堡的陆路、水路”,我的头脑很好。
“哦?”亨利有些讶异,“早就听说过你曾有意见路德维希,你被他拒绝了。哈哈,现在那个男人无法再拒绝你。”
“呵呵,他羞辱我,我也不必再敬重他。我看你也一样,你也不敬重他。”
“路德维希战败了,搞不好……他的王国会被洛泰尔肢解。”亨利仍是故意这么说,语气也放得舒缓。
“你……到底想说什么?”蓝狐不得不谨慎反问。
“到时候我们怎么办?萨克森和我的新临定可能会面对中王国的进攻。”
“不用担心,北方的勇士会让那个洛泰尔痛哭。”蓝狐一脸不以为意。
“那么,拿骚怎么办?你要建立的据点又该如何?”
“他们敢!那就战斗!”蓝狐现在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亨利是要利用自己的罗斯军队,帮着他镇守住老家。他轻轻笑出声:“我能猜到你担心什么了。”
“哦?你说说。”
“就是怕野蛮的我们对待你的村民如同对待牲畜。放心,我和其他北方人不一样。我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作为战士其实是迫不得已。再说,我是罗斯王册封的哥德堡伯爵,现在去你的拿骚建立据点是受大王的命令,最后守卫者会是我的一个亲弟弟。”
亨利点点头:“这个我知晓。那么,你的弟弟如何?是和善的人,还是……”
“都是年轻人,而且当他们来的时候必然接受过洗礼了。你不必担心,他们的双手从未沾染过鲜血。”
听得,亨利拿骚是欣慰、欣喜、担忧,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么说,你的弟弟甚至没有婚姻?”
“是的。怎么……”蓝狐敏感地扭过脸:“你总不至于给我弟弟安排一个妻子?”
“为何不可呢?而且,我可以册封你弟弟为骑士,这样他完成皈依又有贵族头衔,整个拿骚会接受他。这样有利于你们,也有利于我。”
“真的可以?”
“为何不可。我有这种权力。”
蓝狐不得不捏一下胡须思考起来,首先自己的家族是效忠罗斯王室的,两个弟弟也是国王安排着作为罗斯的爪牙安插在法兰克世界,难道进入这里后一个弟弟就效忠别的贵族了。但从利益上说,只要这么办事罗斯势力即可在拿骚站稳脚跟,且因这一法理可让东王国无话可说。但这是否伤害了罗斯王的感情?一个人不能效忠两个主子。
蓝狐没有同意也不反对,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你给我弟弟安排婚姻是可以的,如果这对我们建立据点有利。至于你计划册封一事还是缓缓,任何的事要等局势稳定再说。”
这就是敷衍,亨利也不愿强求。
蓝狐想了想一个两不得罪的招数,问道:“你的村庄可有牧师?”
“自然是有的。”
“那就让牧师代管一切事务,我的人客居在你的村子,彼此相安无事。我会约束我的人,倘若有人在你村子盗窃,就剁手,有人侮辱女人、杀人越货,就公开绞死。放心,我对盟友是客气的,对伤害盟友的行为零容忍。”
如说说法,亨利拿骚很满意。
话没有再谈下去,亨利拿骚加深了对罗斯人蓝狐的了解,这个懂得拉丁语的微胖男人的确比那些高级贵族更好说话。
也许,这就是商人吧。
舰队继续前进,河道已经明显有些收窄,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进入来茵河的中部河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