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这个香姨,到底想干什么,她真的不怕死吗?
联想到方才道殿主的叮嘱——连自残、自杀都不许,她一旦受伤,真能召唤出那位来?
她这么笃定她的那位,连老师的剑都能挡下?
香姨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小年轻,嘴上故事还不停,突然说着说着,蹦出来一个“神亦”。
可她想说的是“神亦”,话到嘴边变成了“道穹苍真是厉害呀”。
香姨沉默。
她继续讲着当年的故事,中间又掺入了一个“染茗”。
可一样,她想说的是“染茗”,脱口后,话依旧变成了“道穹苍真是厉害呀”。
香姨再度沉默。
她不甘心,陆续又试了试“八尊谙”、“有怨”、“侑荼”等词。
答案,通通都是“道穹苍真是厉害呀”。
可给你厉害死了!
香姨恶狠狠回眸瞪了那骚包老道一眼,闷闷不乐,再也不讲故事了。
显然,她能想到的路,道穹苍早已提前封死。
……
“停下。”
梅巳人一扬手。
曹二柱赶忙将年迈的老神仙从背上放了下来。
举目望去,婆娑树影下,影绰可见前方立有一人。
他气质出尘脱俗,分明就是早前那在自己手上留下了“握手”图纹的怪叔叔!
曹二柱眼睛一下就红了。
梅巳人上前一步,偏头看了看大伙子的表情,便知晓了一切答案。
他轻轻拍了拍这孩子的胳膊,示意稍安勿躁。
虽然掩不住,他也将人掩在身后,自己上前,走出了树丛。
道穹苍瞥眸而去,但见人影之时,失声一叹:“巳人先生,何苦呢?”
“苦从何来?”梅巳人一手抓着孩子,一手抓着纸扇,踏步往前时,目光跟着落到了天机傀儡残骸上。
无需出声,无需确证。
就如同曹二柱能一眼笃定他是个好人一般,梅巳人也一眼看出了这是自己的学生。
徐小受,怎的沦落至此?
他竟被打到只余一道残念附着在这等器物之上,奄奄一息。
不止曹二柱……
这一刻,梅巳人眼睛也有些红了!
心生三分气,剑意顿萧杀。
青原山,周边林野雪叶旋舞而起,化成了低低的漩涡,似在开始酝酿风暴。
曹二柱冷静下来去看,感觉这和老爷子演示过的青河剑界很像。
只不过,老爷子的青河剑界是以瀑布之水所化,老神仙的青河剑界,却取自此山无数。
各有千秋!
都是神仙手段!
老爹,您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道穹苍对周边的一切变化视若无睹,轻轻拨动着天机司南,徐徐说道:
“饶妖妖陨后才察的战报上有过呈述,东天王城一夜,她拜访了您,也问过了您……您,无意入局!”
“但虚空岛上,却有您留下的手笔,中立不再,您早已偏向了圣奴那边。”
“所以,本殿想问……”
道穹苍神情冷肃,平地惊雷,大声质问道:
“当今之局,您这位圣帝世家剑道启蒙先师,本该是圣神殿堂的朋友,该作何解释呢?”
轰的一声,那以剑意凝聚而出的雪花、败叶,被这一喝,喝得其势顿溃。
曹二柱蹭蹭后撤。
他看到这一瞬怪叔叔的势,攀升到了顶点,破开了老神仙对青原山环境的影响。
可梅巳人不曾被道穹苍给三言两语喝退。
在他眼里,道穹苍和夜访天上第一楼的饶妖妖相差无二。
梅巳人从天机傀儡残骸上收回了目光,眼神一冷,气势凌云而上。
“道之所在,义字当头,剑之所指,师出有方!”
“你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敢问老朽要一个解释,老朽能给你。”
“但老朽也想问问你……”
梅巳人只堪堪往前踏出一步,须发飞扬,长袍猎猎而舞。
风暴临至,霎时间青原山雪叶漫天,翻卷而上,如同化成一个风雪世界。
这世界中的每一枚雪花,每一颗石子,每一片树叶,都是剑的化身,都绽放着出鞘的凌厉。
“咣咣咣!”
曹二柱被老神仙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坏了。
更可怕的是,他已快要抱不住手上剑匣,里头那柄剑,似在疯狂震颤。
当梅巳人一步踏空而上,衣袖扬摆而起之时……
“铿!”
青原剑鸣,太城行天。
剑匣里那柄紫红色的三尺剑,化作长虹,破开飞雪,从天穹穿云而上。
梅巳人立居高空,握住太城剑,银月下剑身一斜。
隆然巨响中,狰狞剑象便从他身后缓缓拔腰而起,身着瑰丽华彩,萦浮红尘九剑,脚踩十殿鬼王,头顶飞雪朝拜,执掌青无双巨,睁眼怒目金刚。
当这剑象完全舒张开其磅礴的体型来时,青冥遮蔽,月华失辉。
它嘶声一吼,双剑凌空交叉而斩,风暴肆虐天穹而过,似在宣泄着无尽的压抑和愤怒。
梅巳人的应声一句,便也跟着悠扬,荡阔寰宇,传遍八方:
“道穹苍,你伤我学生,又该作何解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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