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北槐仅剩的一缕意志,在高天之上,炸开了骇然声响。
区区一个王座道境,怎么敢介入圣帝战场?
区区一个王座道境,怎么也兼具了两大祖源之力?
区区一个王座道境……就罢了,怎么又来一个王座道境,想要逆天改命?
“泪家血脉,神魔瞳?”
“嘎哈哈哈哈!”
高天之上,响起了丧心病狂的声音。
北槐意志,此刻只觉自己成了话本中的反派形象,新生代们竟是想要踩着自己,在天下人前头扬名!
“尔等蝼蚁,怎敢如此猖獗?”
三天搬运,从一个强势无比的三界神魂传送阵中,化出了足可磨灭世界的力量力。
那清浊界三天震颤之下,降出一道汹涌之际的灰色毁灭之光。
落点,正是下方两大蝼蚁。
泪汐儿目无波澜,双手结出花印,口中念念有声:
“神魔祭,泣血沙华。”
嗤一声,她红唇一张,吐出一口精血。
刹那时,漫天圣洁神魔之力,化作了最精纯的养分,被邪魔古树吞噬殆尽。
“砰砰砰……”
高天气流激荡。
泪汐儿身上圣洁不复,如化作魔门之女,只剩一身邪魅。
可也是同时,她的境界气息节节攀高,从王座道境,拔升到了斩道、太虚的层次。
“去。”
纤手一指。
脚下冲天盛放的黑白彼岸花,其间黑色尽吞圣洁,后又化为纯粹的猩红之血。
轰的一声,血红彼岸花泣血沙华扬天杀去。
在途中,它如神魔瞳般高速飞旋,甚至将邪魔古树绞杀、磨灭,吞化作自身养分。
毁天灭地的圣帝之光从三天搬魂阵中掠下。
北槐意志分明是杀疯了,连任务都抛诸脑后,满心满眼只想先解决掉眼下阻碍者,再搬神魂。
这同他变成残魂之后,记忆随时间流逝、碎状态跌下而短缺,以及本身意志、本身就有的小狂躁毛病,不无关联。
“隆——”
只是一次交锋,天穹崩裂,阴阳破灭。
毁灭之光轰在了血红彼岸花上,将之轰得旋转之势都为之一滞。
下一息。
“噗!”
下方还在强撑着的泪汐儿,一口血绷不住,喷了出来。
她毕竟只是王座道境,纵使神魔瞳有通天彻地之伟力,魔性之力更将她一身力量短暂拔升至太虚层次。
太虚,面对圣帝,便是状态最虚弱的圣帝残魂,已无有招架之力。
泣血沙华能抗住一瞬,这已超出了泪汐儿的预期,全赖神魔瞳和祖源之力的强大。
“至生魔域!”
时间紧迫,泪汐儿连唇上殷红都还没来得及抹去,娇躯一颤后,立即选择解放至生魔体。
这一在昔时也曾被列为五大绝体之一的至生魔体,再一次,于世人眼中亮相。
漫天的生命灵气逸散而出。
紧随其后的,却是能够污染吞噬了这些生命灵气之生灵的滔天魔气。
黑色魔气汹涌蔓延,弥盖万里,将方圆之中的一切生机,尽数掠夺。
“嗯~”
泪汐儿不由发出一声呻吟,苍白的鹅蛋脸上更多了几分酡红。
她差点沉醉在这滔天的生命灵气当中,变成木子汐!
但是,她又很快清醒,将这依靠至生魔体掠夺而来的力量,疯狂注入进泣血沙华之中。
“轰轰轰……”
圣帝毁灭之光下,泣血沙华本来快要停止转动,也将分崩离析了。
忽然一震。
转速有所增加,竟还能多撑几息!
“一息、三息?”
泪汐儿娇躯狂颤,脸色艰难。
至生魔域也扛不住这等消耗,她甚至开始抽汲起白窟小世界之力来,这是拼命了!
然身上依旧有各处开始因反噬破裂,溢出鲜血——苦不堪言。
泪汐儿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她只知道,只要眼睛不合上,泣血沙华便不能停止旋转。
“徐小受……”
而同样的,泪汐儿也知道,自己只需要做到如此,便可以了。
她更知道,徐小受真正需要的不是时祖影杖,而是时祖影杖所能带来的时间。
这一点……
人,也可以做到。
顺带的,消耗,也能替他承受了。
……
后方,毁灭之光和泣血沙华磨灭碰撞的时间中。
徐小受沉浸在了古老的剑道之中,脚下踩出的,已经变成了剑道盘。
他无法出手了。
但他必须出手!
既如此,那就只能选择一种即便出手了,消耗也不大,或者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消耗的东西。
刚好……
有!热乎刚学的!
泪汐儿代替了时祖影杖,徐小受便腾出了空,得以尝试一下饿鬼道。
这是可以用灵魂圣药来弥补消耗的唯一办法了。
他并不需要破掉“三天搬魂”。
毕竟那是魂祭过后,窃取了北槐意念化身巅峰圣帝之力的一击,徐小受再自信,也没自信到能破掉这一式。
但他只需要进入饿鬼道,化作那饿鬼,随手将北槐残魂、残念捏碎。
三天搬魂,失去了主人控制,自然得土崩瓦解。
这一手,徐小受也是从北槐身上学的,学他如何断的神亦后路。
可要进入饿鬼道,尚需第一步——契约召唤鬼门!
徐小受根本无法在此刻变成古武天才神亦,随随便便就顿悟出这离谱的东西来。
他只能寻求替代品。
于是乎……
他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三千大道尽数健全的古剑术。
继而浮现出了昔时巳人先生剑斩姜布衣时,展示过的召唤地狱之门术。
“以剑作阵,化阵召鬼!”
不需要契约,也能召唤鬼门关,来为古武饿鬼道提供渠道,继而鬼化自身之道。
这,便是徐小受想出来的,独属于自身之道!
炼灵、古武、古剑术三通之道!
……
“剑术有名,名曰九……”
虚空之中,毁灭之光和泣血沙华相互磨杀,忽而有靡靡道音于世人耳畔响起。
一瞧之下,那极限巨人依旧还保持着巨人之态,背后却浮现出了一柄癫狂颤抖着的黑色小剑。
极不起眼,此刻也极为醒目!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