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亲超有经验的 第218章:机缘随心莫相问。(2/3)

“陈老弟你回来了啊!”

梁姓大汉显然也认识陈遥,挑着浓眉一脸憨笑听果儿叽叽喳喳说了老半天,这才打眼瞅见不远处的陈遥,当即大踏步过来,一巴掌拍在陈遥肩上,举止甚是热情,全然没有身为官军那种威压百姓的气势。

这人生的浓眉大眼,厚唇阔口,一看便知是那类性格刚毅举止洒脱的武夫,他待人热情是好,但这一下力道也着实不轻,好悬没一巴掌将陈遥给拍地上。

“啊,梁、梁大哥。”陈遥忙稳住身形举手投降道。

见他无碍,梁姓大汉便双手叉腰兀自哈哈大笑不已,陈遥见他腰间悬有一长一短两柄横刀,当即便明白了此人乃是军中副将,官职当是此间最高,随即便也放下心来。

虽不太明白身为统军副将是如何与他们这等流落底层的乞儿打成一片的,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大概不必再为如何进城而烦恼了。

果然,寒暄了片刻,大汉这才收敛笑容,问起陈遥和果儿此番为何入夜前来城门口寻自己一事,听他的意思,若非彼此熟识,说不定当下已是派人手持兵器上前盘问了。

……这倒是比较符合陈遥心中对古时城墙戒守的流程了。

“陈哥哥好不容易回来,我们都还未吃东西呢,梁大哥,让我们进城找点吃的好不好?”

果儿也不避讳,听大汉问起,当即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地央求道。

汉唐时期全民尚武,民风开放且彪悍,大唐女子亦是如此,这倒并非捏揉造作,而是一种自然而然形成的风气,这一点从史料上便可见一斑,如今再看果儿这一番行为,陈遥倒也没太往心里去,他也非常欣赏果儿这等行事风格,有一说一,咱们就是进城来讨生活的。

梁姓大汉闻言一拍脑门,有些懊丧地表示自己这些天忙于守城防务,没有抽空巡视周边难民的情况,把小庙那一片还滞留诸多难民的事给耽搁了,这事若是被薛都护知晓,定是要治他个玩忽职守之罪。

“薛都护?”

薛都护指的正是当下奉朝廷之命镇守曹、濮、郓三州,统领天平军的天平节度使薛崇瑞。

陈遥闻言一愣,不经意间脱口问道,他这般失态也非是不知这薛大人的底细,只是好像在史书上看到的那位薛大人怎么琢磨……都不像是心系黎民的好官,怎么在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如此体恤民众,还专门下达了照顾周边难民的相关政令?

“啊,对啊,陈老弟这是真摔坏脑子了?哈哈,连薛都护的安民政令都不记得了?来来,随梁大哥进去说,城外风大,你看把果儿姑娘冻的,这些天也难为你们了,过几日薛都护还会开仓济粮,你们就放心好了,这一次我梁某人拍着胸脯保证,就算不看在果儿姑娘的面上,这次怎么都得想办法给你们小庙这群苦孩子扣下几个馒头,哈哈,不用谢某,要谢就谢薛都护薛大人!”

梁姓大汉边说边引着陈遥和果儿进了城,虽说此时各地城池都不再卖大唐王朝面子实行严厉的宵禁制度,但这些条条框框在普通民众心里早已根植百年,一时半刻还真改不了,城内灯火不息,却鲜有民众在街巷游走,多是巡城的兵卒举着火把来来去去,有这梁大哥在前引路,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一路进城,陈遥总算从果儿与梁姓大汉的交流间了解到了一部分情况,原来当下坐阵这濮州的确是天平节度使不假,但此人并非史书上所记的那位薛崇,而是薛崇瑞,一字之差便遥隔千里,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这薛崇瑞为人谦和,对待治下子民一贯平和有度,也因此,濮州城的百姓在这动荡年月活得倒也平和无恙。再者,濮州这一带民风淳朴,其守城兵卒将士和百姓的关系也较为融洽,很少传出兵士与百姓发生冲突之事——当然为杜绝此类事件,薛崇瑞也曾下过严令。

将帅如此,手下兵卒亦然,更何况同是大唐子民,沦落为乞已是让人心生恻隐,守城戎严的汉子们也全然未有仗势欺人的想法,而陈哥哥年纪虽小,却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时常带着果儿进出这濮州城,果儿又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俩人一来二去便是和这些守城的将士搞好了关系,特别是与面前这位梁大哥私交甚好——听他的意思,似乎对陈哥哥的胆识颇为赏识。

不知因为何事让这大汉如此看得起自己,不过想想山中舍己为人之事,陈遥倒也理解了几分,看来自己这陈哥哥的确英雄出少年,可惜时运不济,偏偏落得个如此下场。

交谈中陈遥得知面前这梁姓大汉名晃字疏文,官拜节度副使,近日薛崇瑞加强了城防守卫,而他之前所说的安民政令,也是为了应对大批逃难经过的百姓而实行的放粮措施,听梁大哥的意思,濮州放粮一事已持续半月有余,周边更是因此聚集了不少的难民。

这一番交谈看似平常,却让陈遥心底泛起了嘀咕,他意识到许多情况与自己前世所知历史有所出入,而且听梁大哥的意思……似乎有些事情还不太对劲。

自古在对待难民一事上,几乎所有执政者都抱着避之不及的态度,仿佛这一群体如豺狼虎豹一般,所到之处无不风卷残云,不是搅得地方不得安宁,便是闹腾得四方鸡飞狗跳。这也难怪,毕竟一不小心,难民其实和暴民也就一字之差,上至朝堂下到地方,在对待难民这一问题上无不是小心伴随着谨慎——当然,也不排除朝堂之上的在位者其实根本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但薛崇瑞只是一介小小天平节度使,在唐朝后期众多割据一方的节度使里完全上不了台面,历史上对其人其事甚至都懒有评价,这样一个人,在面对汹涌而至的难民大潮之时,采用的竟是此等怀柔安抚政策,这如何能不让陈遥高看一眼?

不过历史终究是由人书写,其中难免存有偏见及其他诸多因素,陈遥意识到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以小人之心看待这位素未谋面的薛大人了,当下便收敛心神不再多想,毕竟难民大军抵达濮州境内,若不开仓放粮,难保他们不聚众闹事,薛崇瑞如此行事,应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其实对陈遥而言,这些都不是他当下应该考虑的事情,只需如梁大哥所言,待到放粮之日尽可能多囤积一些吃食,为远离这是非之地做足准备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