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前辈种下灵根的手法确实高超,比起我自己打听的几位灵根师来,手法胜过了无数。中土竟是那么人杰地灵么?”
“我海外的龙脉都被几大门派、东海龙族所占据,不似中土百姓,法天承地,代代资质出色!”
“还有那金盆中汇聚的灵露,怎么为我的小镜子凝结的月华那么像?”
何七郎满怀心事,不漏痕迹的敲打了石黑龙几下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跟自己名义上的师父风闲子打过照面。
风闲子倒也不在乎他去了哪里,笑呵呵道:“回来了呀?今日去钱道友那里,可有什么收获!”
何七郎只是隐去了自己发现金盆的古怪,其他俱都老老实实相告。
他和风闲子说起来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最初遇到风闲子之时,他乃是一个被主家发现了端倪,被人追杀的小厮,而风闲子就干脆是形似乞丐一般的流浪老修士。
何七郎那时不过刚刚入道,便因为行事急切了一些,被人看出了身怀重宝的端倪,面对几个修为胜过他的修士,也是拼尽了底牌,才将其反杀。
还好得逢流浪经过此处的风闲子随手将其救起,何七郎也才得以发现风闲子这幅摸样,是因为曾经受过重创,修为半废之故。
好在风闲子虽然修为半废,但眼力还在,随口几句指点,便让何七郎感觉大有收获,何七郎也知恩图报,便千方百计弄来了对风闲子恢复有所作用的灵药。
一老一少从此便搭伙过活,随着风闲子修为慢慢回复,才在商会租了一个洞府,安顿了下来。
何七郎也由此发现,有一个表面上的靠山,比起他只身一人闯荡要便利太多!
而风闲子虽然也知道他身怀大秘,却并未有试探的举动,也让他也较为安心。两人由此组成了这师不师,徒不徒的关系。
风闲子捋着胡须跟他说道:“我竟还是小看了钱道友,这剑光分化的剑术,莫说寻常散修,便是中土知名的仙门世家,也没有多少人能修成。”
“灵根之术更是海外的传承,一个出身中土,非但有如此剑术傍身,更精通海外灵根秘法的修士,钱道友的来历,想必极是有趣。”
“别的不说,他身边那两个童子,就绝非小可。虽是精怪出身,但内炼之术已经颇有火候,却是老道平生仅见的。”
“钱道友所求的灵根……”风闲子叹息道:“其实老道我倒是知道这么一株的消息,奈何这灵根因果纠缠,乃是一团浑水。人不害我,我亦不能害人,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任它烂在那里吧!”
师徒两人讲了一会修行的功课,何七郎便起身告退,看到风闲子坐在葫芦架下,手中拿起一本道书。
面对头顶渐渐皎洁的明月,他微微仰头,眼中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如此轻声诵念道:
“天外葫芦结两花,一花落下化琼湶,一叶飘零生长明……本是灵株同根生,花叶相煎何太急!”
面对这样一幅场景,何七郎忍不住屏气吞声,摄手摄脚的朝着自己的洞府而去。
打开洞府的禁制,他发现自己布下的各种小手脚,依旧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却又转念有些愧疚起来。风闲子虽然有些浪荡,有时喜欢放浪形骸,但为人不拘小节,自在洒脱,乃是一位真君子。
不说其他,这几年中何七郎给他治疗旧伤的灵药,他接过就饮,拿来就用,绝不追问来处。
对其道业的指点也是尽心尽力,从未有图谋何七郎隐秘的迹象。
何七郎也敬其如师,奈何出身卑微的谨小慎微,已经刻入其骨髓,昔年的一场大祸更是让他不敢再轻信别人。
“此次我若种下灵根,异日便能修成通法,届时必将全心全意助师尊疗伤,若违此誓,便教我受天雷行刑!”
何七郎真心实意的发过此誓后,便掀开衣襟,他肚皮上一阵蠕动,褪下一个肉色的口袋,何七郎从中捧出一面残破的银镜。
他双手结印,将银镜捧在怀里,面对着海平线上渐渐升起的明月。
方圆十里左近便即刻一暗,月光的精华汇聚成一道清辉,照在了他胸前的银镜上。
月华凝聚,在镜面之上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雾气渐渐浓重,化为一滴滴的水珠,在镜面之上微微颤动。
风闲子有意无意,往自家徒儿洞府那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继续在那里自饮自酌。
钱晨所在的礁屿洞府处,他随手画了一个圆,便汇聚水汽在身前凝聚了一面圆光水镜,将周围数百里都摄入镜中。那些海外修士布置的粗陋禁制,却是难防这道门嫡传的圆光之术分毫,周围的一应景象便都被摄入镜中,落入钱晨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