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站在车上微微点头,把司倾城的真身拉到自己身后,任由车中的神道法身气息悠远深邃。
他朝众人抱拳道:“诸位真人,这是昆仑西王母之女,太真仙人的仪仗,万万不可冒犯!倾城公主因为得了天女的眼缘,被其收为义妹,我等便得以托庇于太真仙人,得其庇佑,暂免风灾。”
司倾城躲在钱晨身后,心中莫名慌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看着笑得谢安慈祥的谢安,很是不安:“师兄为什么让我冒充仙人,我的神道法身才不过四品阴神,就敢冒充一品神祇?只要这里有任何一人出手,便会立刻被拆穿……虽然谢公不一定会和我们计较,但是……好丢人的!”
她坐在龙车之中的神道法身微微动了动,头上的冠冕珠帘颤动。
谢安笑呵呵道:“原来是太白,既然是前古正神当面,自然要引我们去拜见才是!”
钱晨非常淡定,自若道:“那我便为几位引荐……”他来到龙车之前,低头凑向帘子,对司倾城的神道法身道:“师妹,别怕,谢安石是自己人,待会他上来,你只要将昆仑镜端好便是!”
谢安几步上前,大礼参拜。
他看得那神道法相的周身圆光如轮,悬在脑后大放光明,那光明之中,正而不邪,神光璀璨,确是正神无疑,但这神祇的品级好像低了些,不应该超过阳神才是。但李太白说的郑重,谢安确是至诚君子,为此也只想看看究竟,若真是正神摆谱,有些应由,他帮着掩饰过去就是。
莫说谢安,就是朱真人和周真人,待到初见时的震撼过去,魔音造成的心神动摇散去,也发现了某些端倪。
总觉得这尊神祇不如想象中的强大。
朱真人看着钱晨,淡淡道:“不知西王母是哪尊神祇,值得太白这般郑重。”
钱晨笑道:“此天神也,司天之厉及五残,居昆仑之西!”
朱真人凑到钱晨面前,低声道:“此神我闻所未闻,昆仑乃上古的一方大世界,后被始皇拉入地仙界为九州之一,又是传说中的天界神山,中土亦有灵山名为昆仑,此皆不凡,不知太白所奉者,是何处之神?莫要被什么毛神山神所欺骗,轻了我等的颜面!”
钱晨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朱真人困于此处,被阴风消磨,几近绝境,如今犹然伤势不轻。有神搭救,还要穷根究地,轻言冒犯,真人心不诚啊!”
“你……”朱真人眉宇间怒气闪过,但念及自己等人山穷水尽,实在与人翻脸不起,不如由着谢安去试探,若是什么小神毛神,便擒她下来,让她给自己等人带路,若是修为不低,就暂且低人一头,度过此难再说……
岂料谢安登上金车,才和金车中的神祇照面,便脸色一变。
司倾城看到谢安眼神落在自己抱着的昆仑镜上,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骇然,心中不禁感觉奇怪——这不是一件仿品吗?还是谢安亲手拿下,为何此时便认不出来了?
她不知自己手中的昆仑镜,如今正隐隐散发出一缕仙光,那股万劫不磨,深沉浩大的气息,莫说谢安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就算他拿在手上,也不敢相认这是自己擒下的仿制神器,就算真正的昆仑镜拿出来,神物自晦下,还未必有此刻司倾城怀里的真实。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罗天仙器的气息,谢安在这一缕气息面前,犹如蝼蚁一般。
这次谢安轻视之心全然消失,就算这里面做的是一凡俗老妪,她只要拿着昆仑镜,也堪比真神!
昆仑镜中传出一道古老浩大的意志,烛九阴隔着罗天世界,捏着嗓子,发出中年美妇一般的声音,对谢安道:“你不要怕!我如今神魂残破,已经身陨多年,只能借着神器与你说说话!”
这话半点也不假,但任由谁听来,都以为镜中的神祇便是钱晨所说的西王母,而那神器,当然便是故老相传的昆仑镜!
谁能想到,昆仑镜不是昆仑镜,乃是罗天仙器;西王母也不是西王母,而是不正经的烛九阴呢?
谢安那里可能不紧张,修说这尊神祇还有残魂寄托于神器,就算只剩下一丝残念,发威起来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当即恭敬无比的大礼叩拜道:“谢安参见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