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爆发,不知道多少人死去。
虽然某些人并不是真的要掀起还政太上皇的风波,但却想要利用还政这个词害人啊。
…………………………
因为刚才有人犯了忌讳,说出了还政二字,所以整个房子之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和苦闷。
但是这个气氛更加吓人啊。
于是有人主动打破了这个寂静,笑道:“祝兰天大人也算是晚节不保了吧!”
“可不是嘛?明明写出了《石头记》这样的千古奇文,却要交给敖玉,听说还收了敖玉为徒,就是为了打击敖鸣,为了打击林相,可见他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
“何止耿耿于怀啊,当年他开始要入阁的,结果直接被赶出了朝堂,完全是生死大仇啊。”
“报仇雪恨,情有可原。但是他竟然挑中了敖玉这等纨绔,这等废物,一辈子的清名全毁了。”
“可不是吗?敖鸣此人之才华算是和苏芒不相上下的,敖玉和他相比,真是乌鸦对凤凰。祝兰天大人竟然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敖玉身上,还真是老眼昏花啊。”
“这科考三天,敖玉硬生生睡了三天,这简直是对神圣科举的玷污。”
“这等废物,我参加乡试会试多年,还真的从未见过。”
“这个天下第一废物,真是名不虚传啊!”
果然,你想要打破尴尬气氛怎么办?你想要和谐气氛怎么办?非常简单,共同讨伐一个人就可以了。
几个考官一起骂敖玉,气氛果然重新热烈融洽了起来,一下子忘记刚才有人提起的还政二字。
最枯燥的排查工作完毕了。
接下来,应该拆开糊名了。
最最激动的时刻来临了,最大的悬念要揭开了。
这个碾压苏芒的鬼神之才究竟是谁啊?你隐藏得太深了啊,我们十几名考官简直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你是谁,现在终于可以揭露了。
主考于铮大人甚至迫不及待,拿出了裁纸刀,切开了遮在名字上的糊纸。
这一刻,充满神圣的感觉啊。
因为最大悬念要揭露了。
所有考官全部拥了过来,然后屏住呼吸,等待最后悬念的解开。
主考于铮大人猛地揭开。
然后……彻底彻底惊呆了。
因为这份第一名的考卷的名字,正是敖玉。
就是他们刚才抨击嘲讽了半个时辰的怒浪侯之子,天下第一废物敖玉。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几乎无法呼吸。
我……我日了个球啊。
太惊吓了啊。
真的有一种做梦一般的不真实啊?我,我这是眼花了吗?
太疯狂了啊!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足足好一会儿,有人问道:“这一科乡试,是不是有两个敖玉啊?”
“没有!敖这个姓氏本来就很稀有,只有一个叫敖玉的,怒浪侯之子。”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他不是一直在睡觉吗?”
“或许是他早早就写完了,然后趴着睡觉?”
“可是,他不是天下第一废物吗?”
足足好久之后,有人问道:“会不会是这次乡试的考题,真的漏了啊?”
说完之后,众人又摇头。
对于这次沧浪行省的乡试,皇帝陛下非常关注,一直到乡试前七天时间,才真正定下考题的。
然后出题之人,就立刻被关在宫内的某个角落里面,不能接触任何人。
而且这些考题是几十个人出的题,就算有一个人漏题,也只能漏一部分啊。
不仅如此,这份考题还是皇帝最信任的内廷高手,再禁军的护卫下,送来江州城的。
不但锁死了,而且还有蜡封,还有坚固的铁锁。
完全完全不可能漏题的。
而且漏题,只漏给了敖玉一个人?敖心是一个孤臣,没有什么党羽的,他凭什么弄到考题?
“面带猪像,心中嘹亮啊!”有一个考官道:“这敖玉,扮猪吃老虎啊。”
“看来,这《石头记》真的是他写的啊。”
“祝兰天大人不是老眼昏花,而是目光如炬,只怕是真的要通过敖玉这个弟子,给林相致命一击啊!”
然后,副主考闵晋元道:“于铮大人,如果把敖玉定为头名解元的话,只怕会掀起巨大的风波,真的要这样吗?”
于铮淡淡道:“首先,我本不喜欢敖玉这个人,我最讨厌的就是权贵子弟。但是他作弊了吗?”
“没有!”所有人摇头。
于铮道:“那他的考卷犯了忌讳吗?”
所有人依旧摇头。
于铮道:“那你们又怕什么风波?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按照这个名字出榜吧!”
忽然有一名考官道:“这个榜单一贴出去,只怕整个江州都会沸腾了,我真的期待魏国公府和月旦评那十三名士会有什么反应啊?”
这个语气有点幸灾乐祸啊,显然平时在朝中,受到林相一党的欺压。
于铮老大人道:“准备红纸,我要写榜了。”
接下来,其他考官拿出来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红纸。
于铮老大人一丝不苟地写榜。
第一个头名解元,就是敖玉。
第二名亚元,苏芒。
整整一个时辰后,红榜全部写完了,整整九十五名举人。
“你们都检查一遍,可有差错?”
众人细细检查了一遍,然后道:“没错,完全对。”
何止是没错啊,于铮大人这字写得太好了,铁画银钩,锐利锋芒,力透纸背。
于铮大人道:“那行,那就开门,然后放榜吧!诸位也回去洗洗,然后睡吧,熬了这几天几夜了,都辛苦了。”
然后他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一阵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他也差不多是七旬的人了,从开考一直熬到现在,也是有点油尽灯枯的感觉了。
旁边的副考官闵晋元赶紧上前搀扶道:“于公,小心,小心!”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后,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位于铮老大人根本没有传说中这么恶劣啊,铁骨铮铮的同时,却又不乏怜悯之心啊。
为何之前怼天怼地怼空气啊?
于铮大人没有说出口,正是因为有太多的不平事,他才忍不住怼天怼地啊。这一次沧浪行省的乡试,公平公正,没有什么不平,我又不是神经病,见谁怼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