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没有拆穿他,默默把钱接过来。
对褚明国,她观感有些奇异。既羡慕他对自家孩子的宽容,又有些不赞同这种无限制的宽容……
一九八/九年初,国营普工每月的工资才多少?五六十块!
褚明国相当于把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递交到她手上,换算成后世……
轻轻吸了口气,褚西又吐出来,跟褚明国坦白,“我有很多钱。”
褚明梁见两人站在院子里说话,有些莫名,也有些无奈,提醒:“天冷,别冻着了,在屋子里也能说话。”
褚明国朝客厅门口站着的褚明梁笑笑,招呼着褚西进屋。
坦白,或许该说财力碾压才开了个头,就被打断的褚西欲言又止了一会儿,闭上了嘴巴。
随便吧,她不缺钱的事实,他总有一天会意识到。
“您和大伯聊吧,我想出去走走。”褚西想了想,又转身往自己屋子去,“顺便给孙老送些东西,他今天休息。”
“好,路上小心。”
已经是正月初十,回家过年的护士医生也都回来了,手头上的事情也理顺了,孙老头的休息时间也就有了。
褚西武装完毕,又把围脖拢了拢,才拎着一瓶酒,一盒茶叶出门。
孙老头就住在职工大院,靠近门口的第二个小院子,很好找。
等她敲了门进去,门口闲聊的一群人才找回声音。
“哎,她拎的那一兜子东西,看着像是酒啊。”有人说。
“有酒,有茶叶,你看盒子就能看出来。”没事儿就喜欢喝两口的老头说,“装酒的盒子一般就是这么高,这么点大。茶叶盒子也差不多是这样。”
迎着众人的视线,他顿了顿,又说,“就是不知道这酒是不是那茅台……”
再怎么遮着掩着,这么贵重的玩意儿也藏不了太久,尤其在男人之间,谁家有好酒,那一准儿就知道。
“那可贵了,一般人买不到。就是褚工,凭身份也买不了那么多吧?”
人群一阵沉默,然后就又起了议论声,“褚工家闺女咋那么有钱?啥来头?不是没有婆家吗?咋能弄到这么多好东西?”
“那谁知道?人家有门道,有钱,咱知道这个不就成了?再多的,咱也不清楚啊。”
话说完,一行人看着孙老头的小院儿,咂咂舌,感叹几句,就又聊起了今年春晚的“司马缸砸光”的小品,哄然的笑声,把渐渐消去的年味儿,也又拉回来了几分。
孙老头听着外面的笑声,目光炯炯地要跟褚西分享春晚的节目。
“司马缸砸光,这个小品,你知道吗?”他一边说,一边笑,“之前咱们收听春晚的时候,已经过去那个时间了,后来重播,我完整听了一遍,哈哈哈,你不知道,这个小品可搞笑了!”
褚西神色平静,“我不知道。”
或许人跟人的喜悦不能共通,笑点也不能共通,她暂时领会不了孙老头的这种欢乐。
可孙老头也不介意,详细地给她模仿了一遍。
也许是缺少娱乐,那相声的台词他已经会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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