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谢谢。”她突然轻声道。
商檀安不由偏头望向她,隔片刻拣了一个小话题问,给这沉凝的一路添点友好的人气儿:“你先前说,和巡逻队的联动服务忘了续费,是怎么回事?”
“我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每次去东临,就把个人联动摩邙巡逻队的附加服务项目取消,只保留住宅的安保联动。这次放假回家,有很多事要处理,一时忘了要恢复个人联动。”
商檀安听出来,晏大小姐比他想象的节省务实。“你一直自己管家?”
“嗯。”绯缡目视着黑乎乎的前方,“我爸爸叫我好好管。”
商檀安再次觑向绯缡,转回头默走了一段,问道:“那你这次打算怎么办?”
“暂时不知道。”
绯缡听着沙沙沙的脚步声,眼前的草坪一寸寸显出微弱的光影,他们就要接近公共悬浮车站台了。
“商同学。”她站定,仰起脸,凝望着商檀安若隐若现的五官,用尽诚心道,“我的律师说,我现在不能进行大宗资产的购置,因为一旦析产开始,我所有做过的重大买卖行为都需要重新审计,与家族创收业务无关的行为全部会被认为无效。所以,我向你许诺的芷桑区房产以及工作间不能动用家里的钱,只能用我妈妈的个人资产。那些,是我现在能拿出的全部,我恳请你最后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事后我还可以追加酬谢。”
透过昏暗的光,商檀安俯头凝视着绯缡同样模糊不清的脸庞,久久不语。
“我用生命和信誉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影响你的个人生活,除了在婚姻史上配合我留下一笔记录,你永远都不需要为这段婚姻承担任何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可以在婚姻注册的当天,预先签下离婚协议。”
“……你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绯缡毫不犹豫。
“钱财可以挣,婚姻不一样。如果觉得会分得不公平,你有律师,可以向仲裁机构陈情,你爸爸对家族的贡献应该被考虑在内,你应该被优待。”
“只有用一点儿,”绯缡摇头,“他们会说,我从小享用祖产,已经被优待二十多年了。”
“一定要这样争吗?”
“那是我的家。我可以念在他们是我大伯骨血的份上,哪怕他们的母亲从未得到过晏家的认可,他们的出生从未得到我大伯的准许,我也同意给他们生活上足够资助,但,我绝不容许他们拆掉我家。绯缡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我的爷爷出生在那里,逝世在那里。我的爸爸出生在那里,逝世在那里,我出生在那里,也可能逝世在那里。”
“……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商檀安看到绯缡沉默了许久,她的声音像颊边吹不断的凉风一样萧瑟:“没有。我也想有其他方法,我也觉得刚才那个人朝我走过来,我一边恐惧,一边评估他是否可以成为人选,是一件很疯狂的事。”
“你……”商檀安瞪住了绯缡。
“我没有其他方法,”她的声音那样颓消,细细地,“他们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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