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长恭沉着眉,在宿舍里,对着投影屏上的空白信纸,刚说了一句话,看见信纸上复制出这行字,门禁通知便覆盖了信纸,牵牵的名字下正正好跳出了顾格和曹文斐的两张脸,方烈被他们挤在后面:“嗨,阿蕲,隔壁小山谷里热闹得很,去不去瞧瞧?”
兄弟来邀,总是要一起行动的。
蕲长恭正文思晦涩,将那行字又瞟了一眼,退了信纸:“去。不是集市吧?集市我不去,腻了。”
“不是集市。”顾格在门口笑嘻嘻,“宣传部尚指导借我们营堡一块地,在带人排演。上次我在深渊谷雷击林里的精彩搜寻,你们都没看到,今天我带你们瞧瞧咱们大片的风格。尚指导说咱们护卫军就我这段太少了,还得加,你们以后轮上谁去,正好预先熟悉熟悉。”
嘁,大家笑着,这便一伙儿走出宿舍。
蕲长恭也笑,心底终归仍有一点余烦,触到营堡上空的明媚天光,他轻轻吐气,时间还多的是,这一转念便将烦恼尽扫,主动跳上巡逻车的驾驶位:“走吧,哥儿们,咱也去给罗望大片喝喝彩。”
路程非常近,四人须臾便到,半坡上项目组的助理们和观众们对护卫军军官的到来简直太热情了,让出了半坡正中最好的位置,还不由分说给他们补发了小零食。
“嘘,这遍又要开始了。”凤花儿在观众群里点唇提醒。
蕲长恭拿着花糕咬一口,坐上小板凳,一望底下石滩,刚还挺热闹的一堆,只退剩下一男子,临水而立。他眯起眼再一瞧,用力吞下花糕:“现在是在干什么?”
这话却被项目组勤务助理凤花儿在边上听见了,她在通桥等尹德成外勤回来时,蕲长恭顾格这群紫蕊花袖领的护卫军将领轮值换防,曾见过好些次,凤花儿哪一回都会跟着大嫂们齐声招呼,早已和他们十分面熟了,此时便很热情地解释:“我们正在演绎一段夫妻劳动回来,在河滩会面的情景。”
“谢谢。”蕲长恭的第二口花糕都快吃不下去了。
“商副司啊,我认出来了。”顾格哈哈指着涧旁的人笑道,“衣服都给他扔地上了啊,比我那会儿好像还惨。”
“哎呦,还真是。”曹文斐和方烈兴致越发高昂。
蕲长恭只好也笑。
有些人,即便再好,可惜也成不了朋友。这跟性情能力魅力全无关系,不知怎地,先天立场就决定好了。蕲长恭大口再咬花糕,无声而用力地吞下去。
军旅多年,他仍保留着在蕲家祖宅里跟着爷爷养成的用食教养,吞咽迅速,吃完一块,一丝屑渣都没有掉落地上。但说实话,花糕堵着他的心。
不仅是花糕压到胃里,将他刚刚沉在肚腹里的关于牵牵的烦闷给挤上来一点,更是因为目光触到那一个涧边良人,总习惯性堵一堵心。
他爷爷给他办的叫啥事,临老几年怕他成长不够烦,速速给他招一冤家,冤家属性为隐藏极深的霸王花,小时的伶仃木呆全是假的,十五年卖身钱一旦给清,转头又招来一冤家帮她助势,过得可叫风生水起。
涧水潺潺,良人玉树临风,清雅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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